就扯着嗓子骂,“死小子,你跑哪儿去了?”
张杨似乎是刚睡醒,语气很差,“哥,你吼什么?”
张平知道弟弟有起床气,这会儿他顾不上了,“这什么时候了你还在睡觉?你辅导员刚给我打了电话!”
张杨那头有悉悉索索声,应该是起来了,“我不是请假了吗?”
“人关心你呗。”张平问道,“你到底在哪儿?”
张杨说,“我在外地。”
张平一愣,“你去外地干什么?”
张杨没有回答,只是说,“哥,我早就成年了。”
“你,”张平怒极反笑,“翅膀长硬了,要飞了是吧,飞吧飞吧。”
张杨不说话,张平不挂电话,兄弟俩隔着电话僵持住了。
张平自认作为兄长,这些年就没有做的不到位的地方,问心无愧,他弟不是没良心的人,心里应该清楚。
“杨杨,哥是担心你。”
那头安静了几分钟,张杨妥协了,“我明天回去。”
张平听出弟弟话里的不情愿,好像这通电话不打,还要在外地留几天,他狠狠搔了搔头皮,“就不能跟哥说实话?”
“实话就是……”张杨顿了顿,“我上课集中不了注意力,出来散散心。”
张平狐疑,“就这样?”
张杨反问,“不然还能是什么?”
张平松一口气,“那你可以跟哥打个招呼啊,要不是你辅导员打电话,哥都不知道,还以为你在学校里待着呢。”
“还有,杨杨,下次请假别说家里老人生病,爸妈身体都好得很,你那样说,不吉利。”
“知道了。”
“那你为什么上课集中不了注意力啊?”张平不放心的问道,“在学校里遇到什么事了吗?有喜欢的人了?”
以张平对他弟的了解,学习是第一要紧事,当年奶奶过世,他弟都没请假,等放了学才回来的,上课没办法集中注意力在别人身上挺常见,但到他弟那里,不存在。
除非是出了什么事情,而且自己解决不了,割舍不下。
当时张平听辅导员说人请假的时候,他第一怀疑不是弟弟跟社会上的人出去鬼混,而是跑去见网友了。
这个年纪的小孩,搞个网恋不是多稀奇的事情。
现在看来不是。
张平等了半天,就等来一句,“我挂了。”
他把手机揣口袋里,完了又拿出来打给好哥们,噼里啪啦的吐苦水,“你说现在的小孩成天都想什么呢?我上着班累成狗了还操那份心,他呢,嫌我烦……”
唠叨完,张平嘴皮子都干了,“老裴,别光是我一个人说,你说两句啊。”
裴闻靳淡声说,“张杨是成年人,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他在我心里一直都是个小孩子。”张平拿鞋底蹭蹭地面,哎了声,“我是他哥,肯定是要护着他的。”
裴闻靳问,“做错了事也护着?”
不知道怎么了,张平觉得今天的哥们跟以往不一样,有情绪,还混杂着很锋利的东西在里面,让人不适,他干笑两声,“看是什么事吧,我又不是不讲理的人。”
“不过我这个亲哥没什么本事,要是哪天杨杨真的闯了祸,还得你这个裴大哥出面解决。”
裴闻靳说,“做错了事,后果自负。”
哥们的语气冷漠异常,听的人心里发怵,张平愣了愣,他哼笑,“是是是,就你有原则。”
“老裴啊,等你碰着喜欢的人,你就找不到你的原则了,它不是自个跑的,是你亲手丢的,看着吧。”
通话结束,裴闻靳把手机放到桌上,他低着头按了按后颈,眉间的纹路很深,拢着清晰的烦闷跟焦虑,感情的事他不但不擅长,还很生疏,所以他很多时候都是措手不及。
现在才开始准备,难免会焦躁不安。
信心是有,却不算多,勉强到百分之六十,不确定的因素全摆在眼前,哪一条处理起来都不容易。
裴闻靳拿起手机翻出一段视频,靠着椅背看了起来。
视频拍的不是很清晰,从裴闻靳背着少年从酒吧里出来,到少年哭着乱说话,发脾气,呜咽着表白,再到他在车边把人从背上捞到怀里,像对待珍宝一样紧紧圈在怀里。
更是弯下腰背亲昵的用薄唇磨蹭着少年的面颊跟耳朵,每一幕都记录了下来。
只不过少年说的话听不清楚。
裴闻靳第一次看这视频的时候,被自己脸上的表情给惊到了。
——那是一种魔障的表情。
任谁见了,都知道他对怀里的少年是个什么样的心思,藏都藏不住。
要不是张杨无意间拍下来这段视频,裴闻靳真不知道自己有生之年还有那么疯狂的一面,为一个少年。
裴闻靳连着看了几遍视频就去看照片。
跟视频相比,照片要清晰不少,裴闻靳一张张的看,心态慢慢变得懒散,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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