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一瞧那正在传阅的内阁与三台司,涌到喉间的话瞬间咽了下去,道:“那几日事务繁忙,下官想不起更加详细的。”
林之落挑眉,没说话,太子便要再问,就听林之落道:“罢了,着人去山东调查,此事关系甚大,不得延误。”说罢,又去唤太子:“殿下,陈大人远道辛苦,不如留他在宫里用早膳?”
太子自是没有什么意见,便依她着人领陈海去吃饭了。内阁与三台司之人皆是疑惑不已,既是关系重大,怎么就这般轻易放过了陈海,不再盘问?
内阁为首之人疑惑道:“丞相,您看这陈海……”
“此事本相自有打算,诸位不必再做理会,做好自己分内的事便好。”林之落面上仍是一副淡然得波澜不惊的表情:“都回去吧。”
那些人面面相觑了一眼,只好遵命退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前面有个地方写错了,布政使是姓韩,叫韩立,不姓陈,当然,于全文没什么影响。
☆、二十章
待众人退去,林之落才对同样疑惑的太子道:“之落也有些饿了,不知太子可愿留用早膳?”
商倜还有些摸不清头脑,不知她打得什么主意,便都依着她道:“孤正有此意。”
于是偕同林之落与一干亲侍往侧殿走,一路问道:“丞相这是何意?孤看罢那陈海所述,有许多不尽详实之处。”
林之落反问:“太子以为哪些地方不尽详实?”
“孤看那纸上所书,均乃推脱之语,并无半分关于流民之事的详述。”
林之落笑道:“太子慧眼,确实如此。”停了停,她继续道:“不过之落相信陈大人的人品,故而不再追疑。”
商倜对她这个解释有些无言以对,总觉得林之落之所以不再追问其实是另有原因,哽了半晌,只好问道:“此事,丞相打算如何解决?”
“先安抚流民吧,待灾情过去便好了。”林之落轻巧的答。
“既然如此简便,丞相之前那般重视岂不是大题小做?”
林之落沉吟了片刻,看向商倜的意味不大分明:“不怕事情严重,只怕不明不白,超出掌控,太子殿下可明白这个道理?”
商倜似乎在思索她这番话,不知不觉两人便已到侧殿门口,林之落问:“太子殿下可要一起?”
商倜惊了一下,抬起头,看天色已是渐渐明朗,便道:“不了,孤不饿,便先回东宫了,丞相慢用。”
按理,女皇不在,太子作为储君,留膳大臣该是也在的,林之落虽是宫中常客,又是太子的外亲,但也属于外臣,是而太子此举颇为不礼。林之落愣了一下,看向商倜,商倜似乎也察觉到自己此话的不当,连忙补道:“太傅临走前布置了每日的功课,孤不敢耽搁。”
林之落不好再说什么,便道:“殿下刻苦好学,也是应当的。”
两人说了几句话,商倜便告辞离去了,林之落看着他匆匆的背影,眸中闪过一丝疑虑,立在原地思索了片刻,这才转身进了侧殿。
陈海已经在里面等候多时,见她进来,连忙从凳子上站起来行礼:“丞相。”
“陈大人不必多礼。”林之落扫了一眼桌上一口也没动的饭菜:“是不合胃口么?”
陈海忙摆手道:“不,不是。这事儿没说清楚,下官吃不下。”
“吃不下是好事,好歹知道心中有愧。”林之落落座,屏退其他人:“你是赣州的按察使,连州政事务都料理不清,岂不有愧朝廷提拔。”
“是,丞相教训得是,下官失职。”
林之落不与他打官腔,直接道:“此地除了你我再无他人,有话不妨直说。”
陈海舔了舔干涸的嘴唇,这才低声道:“方才丞相提醒,下官记起一件事儿。是军营里批回来的一道公文,说是雄楚关换防出现问题,怀疑有奸细混进来,将排查城内百姓。”
“可曾予以核实?”
“是白将军亲自命人送来的公文,不曾核验,下官便直接递交给巡抚大人了。”
“换防这么大的事,你们竟隐瞒不报?”林之落蹙眉,语气严厉的质问:“赣州还是朝廷的赣州吗?”
陈海搓了搓手,面带惭愧:“是,是下官失职了。只是丞相不知,赣州是边关后防,明面上以我等三人为长,事实上许多事是以白将军为首,下官未得命令,不敢越权。”
“糊涂!”林之落斥他:“你也是在军队里当过副将的,怎么在官场体制中混久了,便连轻重也分不清了!”
陈海面红耳赤说不出话来,林之落又道:“白翔是武将,府衙是文事,各司其职才是,你们倒好,堂堂一州之长,却以武将为首,这不是乱来吗?!”她呼出一口气,平缓语气,问:“后来呢,周宏旷便依着公文去办了?”
陈海犹豫半晌,最终在林之落审视的目光下一咬牙,道:“白将军虽然递交公文,我等批复却已成形式。所以流民之事,想来应是白将军手下失手造成的。”他一屈膝跪在林之落身前,垂着头道:“下官有罪,枉负朝廷隆恩,不敢再居赣州按察使之职,愿缴还官印,听候发落!”
林之落沉默半晌,心里一阵难言滋味,叹道:“陈大人啊陈大人,先父去世前,曾屡屡与之落提起你,言道陈大人为人耿直,忠义爱国,是个肯干实事儿的,赣州有你是福气,如今宦海沉浮日久,也学会了京官那套欲擒故纵?”
陈海一愣,他曾受老相爷活命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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