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言往前走了两步,被谢又安一把拉住。这侍卫,差也是当得越来越习惯,越来越随意了,以前她哪儿敢正眼看自己,到现在都敢动手阻拦当今圣上了。
这么说,她对自己的态度,跟自己对尸体的太对一样?也就是说,自己等同于尸体?
梦言摇摇头,觉得这个还真不能划等号。
梦言低头看谢又安的手,她立刻收回去,尴尬地把手背到身后:“人死就是弃子,也能榨干了最后用一次。我担心他们身上也会有火药。”
梦言:“……你没看他们都湿透透的?就刚刚大殿里那些火药的威力,连个人都没炸死,沾了水还能有什么用?”
谢又安被噎了一下,硬着头皮道:“还是小心为上。”
梦言点头,反正自己也不想和尸体有什么亲密接触,不靠前也好,不占着场地影响别人发挥。
谢又安转身要上前去,梦言着急地叫了一声:“哎等等!”
谢又安疑惑地看她,梦言皱眉道:“有点姑娘家的样子!不用事事都亲力亲为。再说,你只是内廷侍卫,别越权做了仵作的工作。”
其实梦言是想到了爆破之后的那个瞬间。
被人心心念念地记挂着,这份感动无以言表,便也会将之放在心上。道理是一样的,谢又安担心自己会受到伤害,这份心情梦言真真切切地接收到了,就会回之同等的心情。
这些想法挺矫情的,不必说出口。
谢又安像是不太好开口的样子,顿了半天,还是老老实实说出来:“我要查他随身物件来确定身份……”
……还兼职侦探,内廷侍卫长真心不好做。
梦言闭嘴,不再瞎指挥。谢又安走到尸体旁边准备蹲下,动作行至一半,卡在原地停顿片刻。梦言见她又站了起来,掂着裙摆往中间撩了一把,顺势也往上提了提,然后一边下蹲一边将裙子往膝盖上收拢。
最后完全变成裹紧双腿的一步长裙,布料全堆在身前。
……
梦言捂着眼,无法直视。
要是感念她待自己真诚,那就先把她的行为习惯掰回来吧!不然再等了几年,谁要娶她?
或者谁敢娶她?
谢又安解了尸体的外袍,上上下下检查了一番,也看了掌心、兵器。她背对自己,也不知道她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是什么心情。总之梦言借着侍卫手中的火光看到躺在地上的尸体身着乌青明光甲时,心底不是个滋味。
刚到这个世界时被人举着刀子追着砍,就是这帮人救了自己,救了初云,将自己保护在中间。没想到现在也是侍卫要取自己的命,处心积虑,埋伏了种种险情。
谢又安她,那么较真的人,心里更不好受吧。
梦言还在替谢又安感同身受,谢又安站了起来,裙摆垂落,在脚面之上晃晃荡荡,没个安分。
她跟旁边的人说了什么,指指点点交代了很长时间。梦言看她支楞着手,也没人递给湿毛巾之类的给她擦擦手,转头叫身边的侍婢去准备。谢又安走过来时恰好听到这一句,眼睛里有真情涌动,看着梦言的眼光也越发诚挚。
我就是担心你一不小心再来拉我的胳膊,死人身上的水沾过一次就够了,多来两次我怕我都染上尸气了,不至于这么感动。
梦言被她盯得不自在,先开口问道:“怎么回事?”
谢又安回道:“身上有书信,但是被水泡碎了,看不出什么内容。无其他发现,还要去他们居所内查看。”
梦言想了想,勾勾手指让谢又安靠近点,看见她的手又有点担心,身体不自觉地往后撤了撤。谢又安看着她这个只有头伸出去的诡异动作,嘴角抽了一下,迅速压平,真诚地问道:“陛下有何吩咐?”
梦言干咳一声,站直身体,悄声道:“说了你别觉得难受,这是你手下吧?”
谢又安的眼神暗淡,声音也低了下去:“是,臣失职,以至于在宫内出现此等——”
“失职是有,但是现在不是追究的时候。我问你,他们办这事儿你真一点都不知情?”
谢又安犹豫了一下:“并非不知情……”
梦言的心“咯噔”一声,心说刚对她产生好感,难不成自己又想错了?
谢又安补充道:“我进宫前有这个猜测,没想到当真猜中了。”
说话大喘气啊!
谢又安很配合地将街上看到的场景讲明,避开自己的内心感受,只刻板地说事件。梦言看着她的眼睛,柔亮的像是藏了月光,心底也跟着软了起来:“这次我信你。”
对话到此就再没有遮掩的必要,梦言直截了当地问道:“现在你手下所有人,你确定能相信的有多少?”
谢又安滞了良久,半晌才回道:“没有。”
梦言:“……”
侍卫长当到这个地步也是……够心塞了。
梦言想了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跟着沉默下来。气氛有点诡异的安静,梦言看着侍卫的脸在火光映照下变形扭曲,心思活络起来。
她又把谢又安往身边叫了叫,几乎是凑在她脸颊边上,低声问:“那你在边关时的兵士,有多少能信?”
谢又安立刻来了精神,字正腔圆无比肯定道:“全部!”
梦言眨眨眼:“这么自信?”
谢又安一脸骄傲:“陛下不知,那都是生死之交,过了命的。”
梦言准确地捕捉到那句“不知”,心想这人在自己面前还真是没什么畏惧感了,什么话都敢说。她放过这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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