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叠四方的纸交给朔夜,同时道:“叫你来,本就是为了告诉你这结果。”
朔夜恭敬地接下来,小心展开,一下一下,眼前慢慢便看清了那个字,分明是“情”。
霎时间,脑内轰响,朔夜经不住深吸了一口气。她真有些怕了,是师父知道些什么了吗?可她怯怯地抬头观察时雨的表情,似乎又不如她想的那般。终究不过一个卜算结果吗?如果是,那么她要经历的劫数已然开始了。这是必然发生的,命中有注定,所以师父即便知道详情也不该怪她吧,毕竟她要经过了这些才可能成仙啊。
这般一想,朔夜竟有些安心了,但她的安心并不能让她认为可将桐笙也拉扯进来。要尽量与桐笙撇开关系,要让桐笙qu;,同时也要探探师父的态度与底细,于是朔夜仔细想了想,假装不知所以问道:“quot;可是师父,在这山中,我怎可能遇到这样的劫数?”
时雨默不言语,她深知凡人成仙并不容易,可世间劫数万种,为何朔夜偏偏要渡的是情劫?时雨讲不清自己有多么不愿意朔夜与“情”字扯上关系,也根本不能与别人讲起自己这样的心思。
必须要让该发生的都发生,如此朔夜才可能如她所愿,位列仙班。这一点,时雨再清楚不过。可是,要怎么才能把这件事情处理好?时雨片刻间也想不明白,只叹了一口气说:“你先回去吧,等你过完这半年思过的时间再说不迟。”
自己的疑问未有解答,朔夜失落极了,走得慢慢吞吞,走到门口却让那不甘的情绪爆发出来,硬是大胆转身回来道:“徒儿心中有个疑问,不知当不当问。”
“且问。”
“师父说,凡人要成仙必先历尽劫数,在那之后,有人得以位列仙班,有人的努力却始终无果。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所以,若是徒儿顺利成仙倒不负师父所望,但若渡不过……无论如何都渡不过那劫数,对不起师父的期望,当如何是好?”
这问题可将时雨问住了,她从没想过朔夜成不了仙的结果。明明在这山上,唯一一个定能成仙的人就是朔夜。
“你若一心希望成仙,师父一定助你。若你始终无法渡过劫数……师父不会怪你。”
时雨如是说,但她仅是不希望朔夜朔夜给自己太大的压力而让成仙的路变得困难。可朔夜并不知她讲的只是表面的话罢了,还顾自窃喜,以为自己的难题终于可以解决,喜得是轻飘飘地就下山去了。
半路上朔夜看见阿九,唤了一声,阿九慢悠悠地走到她身边,她蹲.下身顺了顺阿九的毛,说:“去别的地方玩,天黑前不准回家。”
因为时雨施法的关系,在桐笙之前下山报仇后不久便能听懂人话。它听了朔夜的话就不太高兴,但它极通人性,知道表面看来朔夜总奈何不了桐笙,实际却是桐笙最听朔夜的话了,所以朔夜叫它不许回家,它只好垂着耳朵悻悻地走了。
说来,思过本是一种惩罚,没想对朔夜和桐笙来说倒成了一种奖励。
打发了阿九,朔夜高高兴兴回了竹屋。还差些距离,朔夜却早早就开始喊桐笙。她是真高兴了,这般喊着便希望桐笙也能感受她的欢喜,从而出门迎接。可是喊了半天也不见有人从屋里出来。
兴许是睡着了?朔夜这般想,自己又兴冲冲地进了屋,这时桐笙才忙慌慌地来迎她。桐笙才站起来,仿佛还没站稳,朔夜想也没想就将她捞进怀里。从山上急急忙忙赶回来而走出的一身薄汗被升高的体温烘出了一层热气,随着怀抱一起也将桐笙包围住。
十分清浅的香气里带着一点汗意,和着微热的体温一道,让桐笙似乎有些迷失了自己原本还在意的事情,转而沉溺在这微妙又暧昧的气氛中。一颗心被烘得迷乱了,虽还是忙乱地跳个不停,但她开始觉得自己的慌张全都转为一种激扬和不知所措的情绪。抱着朔夜,手心隔着被香汗润湿了的衣衫,却像是摸到了朔夜心里。
朔夜的喜悦从何而来?不知。却知她要将自己的所有感情都传达到桐笙的心里,不愿遗漏任何。由是这一路匆忙而来,急出了汗,湿了衣衫,乱了心。她在笑,即便桐笙被她抱着,见不到她的表情也知她笑得灿烂。又是为何?
桐笙一点不愿去想,因为朔夜要她,将她紧紧环在怀里,她便全心回应,甚至比朔夜用情更深。是朔夜带给她的激动,难以平息,不知如何是好,埋首在朔夜颈项间,紧拥着,情动时似乎快要哭泣了。
你相信命中注定吗?
或许作为一个修仙之人来问这个问题会显得奇怪,但朔夜仍这样问桐笙。她知道人的一生命数有定,却并未将那种命数与quot;命中注定quot;联系在一起。桐笙问她为何突然问起这个,她几乎有些按耐不住地说:“因为直到今天我才真的知道什么才是命中注定!”
桐笙更加茫然,离开朔夜的怀抱,呆呆地看着朔夜。朔夜笑着,还是笑着,用一种似乎卖关子的语气道:“那就是你!”
“究竟什么意思?”桐笙终于忍不住发出疑问。
“今天师父叫我上山,她告诉我,我要成仙必须渡情劫。若是挨过了,我便能升仙,若是不行,便只能是凡人。师父说的,如果我无论如何都过不了这一关,她不会怪我!”
讲到这,朔夜更是激动,她的双手仿佛都带着自己感情来轻轻捧上了桐笙的脸,有些发抖,却又是万份温柔。“我怎么会愿意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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