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涯就跟没事人似的,跟他一比,自己就是个菜鸡。
卫修涯没回话,只把灵疏揽在怀里,让他靠得舒服些。
他本身有内力护体,从前又是在野外行军惯了的,长途跋涉时能有马车坐,对他来说已经是非常好的待遇了。
没过多时,马车的速度慢了下来,灵疏耳中传来车马人声,要过城门了。
灵疏精神一振,推开车窗,巍峨庄严的城门高耸入云,身边全是进城的车辆和人,穿过城门,灵疏只觉得眼前一亮,瞬间跌入了一个色彩缤纷的全新世界。
年关将近,盛京人潮如织,数不尽的商铺、货摊将宽阔的街道塞得满满当当,既有锦衣华服的士族老爷,又有短褐布衣的平民百姓,既有意气风发的年轻才俊,也有温言软语的娇俏娘子。
面摊前胖胖的大师傅动作灵活地将面条一拉一拽,抛向半空,抛出一道漂亮的弧度,复又弹了回来,细细的面条根根分明,犹如细丝织就的银色帘幕,哗啦一下落入滚烫的汤锅里。
戴着帽子的跑堂小二两手各端一碗冒着热气的馄饨,高声唱道:“来——喽——!您的两碗三鲜混沌——”.
炸油条的汉子把手中的面轻轻一扯一扭,油条在油锅里翻出欢快子铺的大娘揭开人高的大蒸笼,霎时白雾蒸腾,香气四溢;白胡子的老爷爷正将刚刚烤好的芝麻烧饼一个一个从炉子里夹出来,还有那扎着小辫、高鼻深目的异域人操着一口蹩脚的大庆官话兜售他摊上的香料……
捏面人儿的摊上摆着惟妙惟肖的各种小动物,鸡、鸭、牛、羊……一群小孩儿围着小摊,哭着闹着要买面人儿,任大人怎么拉都拉不走。
街角处穿一身鲜艳大红色小袄的姑娘在踢毽子,围观的人群高声数道:“一百八十九、一百九十!一百九十一、一百九十二……两百!噢——噢——!给钱!给钱!”
杂耍班子里有人在表演胸口碎大石,还有口喷火焰,数条长凳叠罗汉一般层层垒起来了,直叠了三层楼那么高,犹如空中楼阁,颤颤巍巍,惊险至极,顶上唯独只一条长凳,有个小哥站在那长凳上,口中衔着支火红的绢花,轻盈利落地翻了个跟头,惹得下方围观的观众一阵阵叫好。
灵疏看的直咋舌,这可是没有任何安全措施的,不由也跟着叫了声:“好——!”
那小哥只用一只腿金鸡独立,居高临下瞧见灵疏从窗口探出头来,便微微一笑,折腰又是一个跟头,唇间衔着的绢花直直朝灵疏掷去。
绢花打在灵疏头上,又掉出了窗外。
人群顿时起哄:“噢——噢——打赏——!打赏——!打赏——!”
“要打赏吗?”灵疏脸涨得通红,手忙脚乱地去摸自己的荷包,感觉自己就像个什么都不懂的土包子,急忙问卫修涯,“要给多少?”
卫修涯摇头无奈一笑,修长的食中二指并拢,夹着一枚五两的小银锭,手伸到窗口微微一动,银锭朝那高处的小哥疾射而去,小哥一跃而起,抬手接住银锭,于半空中翻了个跟头,稳稳落在长凳上,四周又是轰然一阵叫好声。
灵疏扒着窗子拼命鼓掌,手都拍红了,马车越过了那杂耍班子,灵疏还依依不舍的伸出头去不住往回看。
正遗憾越走越远看不见了,一转头却见人群里一只小猴子吱吱叫着爬山高高的细竹竿,随着主人的命令做各种耍宝的表情及动作,引得围观众人不停哄笑。
灵疏见那小猴子机灵可爱,半个身子都从窗口探了出去,朝小猴子使劲招手:“喂——看我!看这里——!我有好吃的!”
他手里拿着个桃酥扬了扬,小猴子飞快地从竹竿上蹿了下来,踩着围观众人的头顶,三两下跳到灵疏面前,接了那桃酥,转身又蹿回竹竿,抱着前爪朝灵疏作揖,灵疏乐的眉开眼笑。
这一路上,灵疏感觉自己的眼睛完全都看不过来了,马车穿过这片坊市,人流逐渐变少,灵疏这才意犹未尽地乖乖坐好。
卫修涯眼里带着笑意,问他:“京城好玩吗?”
“好玩!”灵疏使劲点头。
“现在不觉得累了?”卫修涯揶揄道。
“唔……”灵疏尴尬地挠挠头,接着就超凶地瞪了卫修涯一眼。
马车停了。
卫修涯说:“到家了。”
卫八卫九将轮椅从后面的车上抬下来,推到前面,扶卫修涯下车。
灵疏紧跟着跳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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