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权接了电话,“喂。”
“她怎么了啊?赌气?”
“与你无关。”
“你别难受了,出来好不好?我明天没课休息,陪陪我吧?”
“……我已经睡了。”
“那陪我聊聊?”
“我已经睡了。”
“那……好吧,明天我再打给你哦!你别关手机哈,说不定晚上睡不着给你电话,拜拜,梦到我哦!”
赵权把手机挂了,关了机。举手就给了张远一耳光,“你刚才说什么呢?”
张远被赵权突如其来的进攻惹火了,“分手。”
赵权不说话。
张远坐在旁边椅子上,安静了很久,又重复了一次“分手吧。”
“我听清了。”
张远站起来收拾自己的东西,赵权看着,心里别提多难受了,可她习惯了不说,说出来就是三把火,只能憋心底,当什么都没发生,眼泪却要把眼眶撑破。
张远摔摔打打地把几件衣服裤子,现金,还有课本装到一个箱子里,却怎么都拉不上拉链。赵权走过去帮她压着箱子,拉上了。赵权说,“你可以不走的。我……”
张远眼泪滴在深色的行李箱上,转瞬即逝,但还是被张远看到了,“什么?”
赵权真想说,我心里真的好喜欢你,如果可以我愿意称之为——称之为我爱你。但这些话在心里酝酿了千万次,总也说不出口。她们之间少了挫折,少了磕磕绊绊后的重逢,少了在一起应该面对的各种各样的困难。她们都不知道自己有多爱对方,没有事情得以证明。而这次是难得的证明的机会,却担心因此分道扬镳,割席分坐,那么赵权宁可从来没有波折,平平淡淡就平平淡淡过下去。赵权没想过要轰轰烈烈的爱情,过去和张远那样过日子没什么不好。
“没什么。”赵权退缩了,她赌不起。也许是爱情经历少,没有胆量去尝试,害怕有一天说出分手的不是对方而是自己,她会觉得于心不忍。如果不是爱情,她和张远将会是铁打的兄弟。
“最好没有。”
但是有了爱情,就跟上刀山下火海不一样了。兄弟间,不会问对方有多少个兄弟,只要枪林弹雨中你为我掩护,你就和我流一样的血。而爱情中强调的是你只为我一个人掩护,除了我没有别的衣服。
张远提起旅行箱要开门,赵权失了魂似的冲过去一脚踹上了门,响声惊天动地,楼下电动车都鸣叫不已。窗外零星有邻居亮起了灯,还有人在问搞什么之类的话。发生了什么,发生的事情令人发笑。赵权眼里的那个女人为了鸡毛蒜皮的小事,要离他而去。
已经有好几个不眠之夜了,今晚赵权再也无法忍受。
赵权拉开了门,把张远的行李丢了出去,“别再让我看到你。”
赵权偷偷抹了眼泪,在张远走后,谁都看不到。她没有出声地对着镜子哭了一会,用袖口擦干了眼泪,重新振作了起来,依旧当作什么都没发生似的,重新洗了个澡,泡了一大壶咖啡,半躺在床上看电视。
她把事情搞砸了,也许她说“我爱你”后张远就像偶像剧里面两眼含泪地扑上来将头埋在怀里,带着哭腔地说“我也爱你”然后她们重归于好甚至比原来更好,长长久久。但赵权天生不适合演这样戏,老天都注定了不给她如此轰轰烈烈浪漫的爱情,她只是一个把爱人赶出家门的傻瓜,蠢货,将一切梦想都打碎的邋遢主角。她要追寻的独立,追寻的梦想,自己一直特立独行坚持的一切,在此刻似乎都不管用,都显得一塌糊涂乱七八糟。她总是一事无成的,不是吗?从开始到现在都在令人失望,小学老师,中学老师,高中老师,以及对自己抱以期望的父母,其它的家人。现在和自己生活在一起的女人都和自己翻脸,她今晚又失去了爱人和兄弟。破败不堪的感情经历让她明白,她的情商一辈子都只能停留在低能儿阶段。
她究竟哪儿出了问题,她梦里都在想着让所有人离开她怒斥她的理由。
第二天早上自然醒已经八点多,一看时间下意识地蹦起来叫张远,“迟到了!”,一摸旁边空荡荡的,才想起昨晚发生了什么。张远没回来,打开手机看,张远都没有打电话给她。郑欣例行公事般的有个来电提醒和几条早上好的短信,赵权觉得头疼,也许是昨晚没睡好。打开门发现自己送给张远的衣服丢在门口,行李箱被她拖走了。
赵权把衣服丢进房间里,关门开窗,给房间透气。进厕所洗个澡,自己出去溜溜。赵权没什么朋友,做什么习惯了一个人。买菜做饭,去超市逛书店,除了自己还是自己。偶尔有一两个朋友来访,都是几个月才有一回。她不指望别人能给她多好的建议,总之日子这么过一个人都逍遥自在。张远进到自己的生活里都没太多感觉,可能是生活节奏差不多,生活习性差不多,生活频率相同。
赵权看看手机,张远还是没打给自己。她也没有主动打过去找她的习惯,原来都没这情况,如今遇到了,不知怎么处理比较好。有人说,因为不是第一次恋爱,所以总会拿现在的女朋友和过去的女朋友相比。赵权也会比,她会联想到过去自己是怎么做的。可是过去她也没打过,都是对方打过来。成就成,不成就拉倒。赵权孤独惯了,或者说是习惯了离别,心痛都痛不了太久。可现在还是挺难过,至少她昨天晚上为这个女人流眼泪了。
赵权灵魂出窍了,居然拿起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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