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着阿芳尸体的屋子阴涔涔,冷飕飕。阿芳身上的血迹明明已经擦干净了,李斐身在期间,还是感觉到那股血腥味,浓郁的令人作呕。
柳潭在门外请示入内,寿春公主紧了紧披风与李斐道:“我得去看一看五哥,你也随我出去吧。”
李斐默默的尾随了寿春公主出来,外面的事情更加纷繁复杂起来,柳潭向两位道:“景王和景王妃也来了,景王直接去了名宫观,景王妃正进庄子。”
寿春公主目向黑暗之中移动的火把,语气清淡道:“他们来得好勤快!”
柳潭面浮出沉郁之色。
一个侍妾死了,这人又不是景王府出来的,本不值得景王和景王妃跑一趟。是赵彦恒做的事情,把他们招惹了来。这边阿芳一死,卫王府的长史官立刻封锁了庄子,谁也不准进出,先派人报与襄王府和公主府,而赵彦恒接到口信,是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在途中就下了王命,封锁了方圆十余里,这就把名宫观也封锁进来了。
随后经过现场的勘察和对阿芳尸首的初步检查,两人实力相当,近身搏斗,拳脚相加的贴身肉搏,如果阿芳的身上留下了淤青和擦伤,对方的身上也会有搏斗留下的痕迹,还有在搏斗之中的一把花木剪子,刺死了阿芳,也有可能在对方的身上留下伤口。基于这样的一种可能,赵彦恒是一种完全蛮横的搜查,将这方圆十余里的所有人,不分男女老幼全部扒衣服检查一遍,只要身上有一处淤青,擦伤和割伤的人,就地锁拿。
是赵彦恒这般的动静闹得忒大,把景王吸引过来了。
李斐在数盏羊皮灯的迎路下走在前列,和寿春公主道:“三姐先去看看五哥,我就不过去了,免得五哥起疑。我先去见见六嫂。”
阿芳的死讯,到现在还是瞒着卫王的,说阿芳忽得了急病歇在别的屋子,也不知道能瞒住卫王多久。
寿春公主迟疑道:“我和你一起去……”她们刚才联手逼迫了孙玉燕一次,孙玉燕指不定怎么反抗呢,孙玉燕是有根基和圣眷的,真要动她,赵彦恒和寿春公主还是动不了她的。
“三姐不和我一起过去好一些。”寿春公主看不明白李斐的意图,李斐淡道:“六嫂本是和我易趣相投的女子,若是不管王爷的野望,六嫂和我或许就成为闺中密友了。”
柳潭跟在两位的身后早就停下来了,寿春公主遥想她和方佩仪也是十几年的交情,缓缓的停下了,李斐加快了脚步离去。
方佩仪尽快的追上来,气色有些不好,好在山涧空气清新,到了晚间凉风细细,才爽快一些。
孙玉燕已经在倾诉了,她拿着一方素帕抹泪,只和方佩仪相缠,道:“我知道石氏忽得一死,好些人疑心了我,你也必然是疑心了我。我是有口也辨不清楚了,是要给石氏抵命还是怎地,全凭你们处置好了。反正我这么坐着,别人要往我身上泼脏水,我也兜不住!”
方佩仪左手揉着太阳穴,殷殷的劝慰道:“你也比说这样的丧气话。你是妻,她是妾,从没有妾死了拿妻陪葬的。”
李斐沉默的陪坐在一旁,好像孙玉燕明里暗里的,不是说她的一样的。
方佩仪是不相信在当下,孙玉燕会那么迫不及待的行非常手段将石氏至于死地,所以李斐和寿春公主对孙玉燕的一番攻击委实是欺负人了,方佩仪就冲李斐埋怨了道:“你们也是做得过分了,现在没有任何证据指向是五嫂做的,你们无凭无据的,不是无理取闹嘛。”
孙玉燕狠捏着帕子,低头掩下眼中的怨毒。她可不认为寿春公主和襄王妃是与她无理取闹一回,合着襄王一回两回的拿她当犯人审,审着审着就把石氏母子的死亡摁在了她的头上。
公堂上断案不常有这样的,很不必把案子查的水落石出,借机排除异己,把碍眼的挪开,倒是方便的很。
“六嫂,诚你所言,三姐和我无凭无据的,才和五嫂闹一闹罢了。”
李斐一句无赖言语却透露出一股子狠劣。
阿芳的命是贫贱,阿芳肚子里的骨肉是皇家子嗣,那团肉是精贵的。但凡有一点证据,杀害皇家的子嗣,孙玉燕就算是卫王妃,也不能坐在这里向景王妃哭诉了。
没有寿春公主在场,三个女人都是王妃,是一样的身份,论长幼秩序,论利益纠葛,现在是倒过来了,李斐以一敌二。孙玉燕听得李斐那么轻轻松松的一句就很不服气,昂头道:“我知道你们以为石氏怀上了孩子,我容不下她,我会加害她。你们的心思真是太狭窄了……”
念及寿春公主和李斐都是不能生养的,孙玉燕就添了三分痛快道:“我自己有儿子,石氏怀上的不知道是男是女,就算是生出个儿子来,也是个庶子,再越不过我儿的次序去。我能生会生,才没把他们母子放在眼里。”
“好了好了!”方佩仪压着孙玉燕的手劝和,什么能生会生,这是直戳李斐的痛脚了。方佩仪手压着孙玉燕的手,脸转向李斐道:“这阵子五哥病重,她们三个是烧糊了的卷子,一块儿过了。此间只有我等三人,我得说几句诛心的话,五哥若有个万一,小孩子家家的,再怎么精心养着也有夭折的,真到了那种地步,还得看石氏这一胎了。”
卫王前阵子是真的有性命之忧。卫王世子在朝堂上是提起过的,被朝臣以年幼恐夭折给阻谏了。就此两条,孙玉燕也不会动石氏的孩子,毕竟出嫁从夫,父死从子,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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