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这语气弄得心头一颤。
什么时候高高在上、骄傲如斯的沈令安,也会低三下四地求人了?
“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但我以我的性命起誓,再也不会有下次了,我会用一生去弥补你。”他的声音虚弱,但却说得急,以至于再次牵动伤口,忍不住咳了起来。
孟竹忙推开他,为他倒了一杯水,喂他喝下,然后强迫他重新躺回床上。
她看着面色痛苦的沈令安,待他稍稍缓过来,才平静地道:“你好好养伤吧,我不需要你的弥补,莫要多想了。”
沈令安的心似被锥子狠狠地砸了一下,有一瞬间似痛得喘不过气,他突地抓住她的手,再次低低地问道:“一定要和离吗?”
“和离之后,我仍旧会住在相府,等过几年小殊儿长大了,我再搬出去。”孟竹看着沈令安,慢慢道。
小殊儿聪明,她若是一直住在外面,肯定会有所怀疑,她对小殊儿亏欠良多,只想尽可能地补偿。
但她也只能做到这般了,她做不到为了小殊儿,勉强自己与沈令安继续做夫妻。
沈令安眼中的最后一点亮色随着孟竹的这番话而渐渐熄灭,她已经想好了和离后的种种,决心之坚定,即便是傻瓜也看得出来。
他怔了许久,抓着孟竹的手终于渐渐放开了……
“你好好歇息吧。”孟竹说完,就转身走了出去。
外面一片安静,漆黑的夜空闪烁着星光,孟竹抬头,看着苍茫的夜空,心中如水一般平静。
其实这样没什么不好,做他的夫人,连行医救人也会受到限制,如今,她大可以成天呆在医馆里,也不会白白浪费了师父的一身医术。
接下来一段时日,孟竹仍是尽心为沈令安医治,不过两人的关系倒真有点像大夫和病人了,自那夜过后,沈令安便似乎消沉了,两人每次见面,都是为了换药,说的话寥寥可数。
孟竹便权当沈令安已经答应和离之事,琢磨着等他伤好之后便问他要和离书。
不过,孟竹还未等到和离书,便等到了一个让人震惊的消息。
这日她刚和林青壑从城外采药归来,刚到城门口,便看到了匆忙奔来的明俏,“小姐,出大事了!”
“什么事?”
“沈相辞官了!”
“什么?”孟竹和林青壑都惊呆了,齐声问道。
“如今全京城都传遍了,听说今日朝堂上不少人向沈相发难,沈相直接就开口请辞了,不过皇上还没有答应。”明俏气喘吁吁地说道。
最近坊间流言愈演愈烈,对皇上和沈令安都很不利,这孟竹是知道的,只是她没想到沈令安竟然会直接请辞,不过不可否认的是,若是沈令安直接辞官,现在朝堂上胶着的情况会立刻得到缓解,朝臣们无话可说,皇上的威信也会出重新建立。
可是,以孟竹对沈令安的了解,他不是这么容易就轻言放弃之人,虽然如今的舆论都对他不利,但他完全有能力逆转舆论,甚至反手打压。
他为什么会选择辞官?
孟竹想不通,也没有再去想了,毕竟沈令安如今的决定与她并无关系,就算他不是丞相,她相信小殊儿的生活也不会受到太大的影响。
“阿竹,药材给我吧,你回府看看好了。”林青壑对孟竹说道。
“不用,他辞不辞官,与我没有关系。”
“就算没有关系,现在也不早了,你该回去陪小殊儿了。”
孟竹听了,只好将药材递给林青壑,和明俏一起回了府。
“爹爹,小殊儿还要玩!”如今她已搬到另一个庭院,小殊儿也便日日在这个庭院里玩耍,她刚走进去,就听到小殊儿高兴的叫声。
她抬眼一看,就看到沈令安正将小殊儿抱在怀里,将他往上面抛去,然后又将他接住。
小殊儿被逗得咯咯大笑,直喊着:“爹爹再来!爹爹再来!”
孟竹连忙走上去,制止了沈令安,“你手臂上还有伤,又想让伤口裂开吗?”
语气有些严肃。
小殊儿听了,眨了眨眼,搂住沈令安的脖子,问道:“爹爹,你不是说你已经好了吗?”
“是好的差不多了。”沈令安笑了笑。
孟竹在心里翻了翻白眼,离痊愈至少还有一个月!
孟竹将小殊儿从沈令安怀中抱过来,没好气地道:“你爹爹打肿脸充胖子呢!”
“爹爹不是胖子!”小殊儿为自家爹爹辩驳,“爹爹都瘦了。”
沈令安听了,眉眼染上笑意,刮了刮小殊儿的鼻子,“还知道爹爹瘦了?不错。”
“那你就更不可以缠着爹爹玩了,等爹爹伤好了再找他玩。”孟竹在小殊儿耳边温柔道。
“嗯!”小殊儿乖巧地点了点头,他又从孟竹身上爬下来,然后直接蹿到沈缺脚边,道:“沈叔叔,你陪我玩!”
沈缺没想到自己被点名了,高高兴兴地把小殊儿抱了起来,正准备在原地抛小殊儿,突然接收到自家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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