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在胸中升起,让我有些头晕。
难道,今日真的要被淹死了吗?
眼前有一抹白色飘来,像是段杞年,又像是夙无翊。那人伸手横劈一掌,便有一股水龙汹涌而来,将缠在我脚上的水草劈得根根俱断。诡异的是,那水草断裂处竟然有红色的液体溢出,像鲜血。
有人从后面伸出两臂将我架起,向上游去。
“救命……”
我只剩一丝力气吐出这句话。
昏睡时,做的梦真是糟透了。
总觉得有人一直在数落我,各种声音在耳边响起,都好像商量好一样,不肯让我睡个好觉。
一会儿有人在我耳边喊“鸟人你是个笨蛋”,一会儿我又听到有不少人在旁边嘀咕“这姑娘怕是吓傻了吧”,一会儿又仿佛四下无人,只剩一个模糊的人影在床前对我道:“不知道你这丫头在想些什么,整日嫌自己丑,难不成还有人比你跳菩萨蛮更美么?”
吵死了,真是吵死了。
更离谱的是有一次,我听见有人在我耳边说话,热气扑过来,弄得脸上很痒痒。他说:“不就一根玉簪子么?这么稀罕的话,嫁给我我就送你十根八根的。”
谁稀罕那支玉簪子,谁要嫁给那只臭白虎?
我急着反驳,但是眼皮上仿佛压了千斤重,怎么都睁不开。等我神思终于清醒了一些,猛然睁开眼睛,我才发现眼前白蒙蒙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
“快告诉魔妃,姑娘醒了!”周围乱糟糟的声音响起。
我挣扎着起身,眼睛好不容易才看清楚周围陈设。这宫室一样是木制结构,窗棂处生出几朵白芍药,幽幽地送着香。
想着这木头被做成窗户还能活着,我就打了一个冷战。
瑶华在侍女的簇拥下匆匆赶来。她一把扶住我,道:“姑娘何必急着起来,快睡下。”
手心里一凉,是有人将那枚玉簪子塞在我手里。
“姑娘,别急,这玉簪子好好地在这儿呢。”宫女道。
我定睛一看,果然是夙无翊送我的玉簪,映衬着窗纱渗进的月光,白润白润的,煞是好看。
“这是对你很重要的东西吧?”瑶华仔细地看着我:“仔细收着,别再丢了。”
我茫然地点头,忽然记起了什么,忙问:“夙无……不,段杞年呢?”
“你是他的什么人?”
“小女……是段大人的师妹。”瑶华眼中透着真诚,让我决定说出实情。不料,瑶华神色一变,将左右的宫女喝退,然后拉着我的手,悦笑道:“原来是他的师妹,瑶华真是眼拙了。”
我受宠若惊:“魔妃认识我师兄段杞年?”
“也不算认识,只是听说过段大人的威名罢了。”瑶华的目光有些闪烁,“对了,魔王收下了神鸟,高兴得很,原打算带你们去看看天池风光,但你身子骨不好,所以你们只能在这里多留几日了。你师兄让我转告你,让你在这里安心养好身体。”
我觉得脸颊烧了起来,嗫诺地应着:“我那日落水,定是被许多人耻笑了。”
“没有,大家都吓坏了。魔王后悔不该让神鸟和鹰隼互斗。说起来,还是堇月不懂事。”
我怔了好一会儿:“恕我冒昧,堇月公主是你的……”
“堇月是我的女儿。”
我大吃一惊。我从未见过像瑶华这样的美人儿,更没想过风华正茂的她竟然有了一个那么大的女儿。
正纠结,瑶华已经拍了拍我的手:“姑娘,多休息吧,我让人给你送点心来。”
难得这样的美人,又难得这样和气。我道:“多谢魔妃。”
瑶华扶我睡下,起身向外走去,刚走了两步,却身形一歪,忙去扶花架。结果一架子的花盆乒乒乓乓地掉落下来。我惊道:“魔妃,魔妃你怎么了?”
两名宫女跑进来,看到瑶华瘫软在地上,顿时慌了手脚:“魔妃的病又发了!快扶魔妃去歇着!”
我从床上下来,跑上去一看,顿时暗自心惊。瑶华牙关紧咬,脸色惨白,透着一股……死相。
师父曾教过我们一些医术,所谓望闻问切皆不可废,从看到瑶华的脸色,我就隐隐觉察到——她活不长了。
侍女们手脚麻利地将瑶华扶了出去。
我重新躺下休息,却睡意全无,索性去问留下的一个粉衣侍女:“你们魔妃得的是什么病?”
侍女答:“那是魔妃娘娘从娘胎里带出来的顽疾,久病成疴,都几百年了。”
我“哦”了一声,然后将纱帘放下:“我要休息了,你出去吧。”
她向我礼了一礼,轻步出去了。
翌日醒来,有侍女过来服侍我用早膳,梳洗,态度很是恭谨。我吃了一些点心,然后问:“你们魔妃的病怎样了?”
“回姑娘,要过十个时辰才能苏醒。”
“能带我去探望她吗?”
“这……”侍女为难地对望一眼,“姑娘,这可使不得,魔妃病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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