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一股怨恨,也嗅到了一股强烈的悲伤。她本就容易心软,此刻感到那人的沉默和绝望,就生了同情,也不知净炎谨发生了何事,但荻秋并不希望自己表达出了任何关心。以免本就有非分之想的净炎谨,更加想入非非。
于是荻秋只能继续装作没有察觉一切,到了就寝时间,就当净炎谨不存在。宽衣睡觉去了。
荻秋坐在床上的时候,听见了一声轻不可闻的抽泣。
她警觉地停下了所有的动作。方才已经熄灭蜡烛,如今那屏风后的身影更加模糊。荻秋悄悄撩开床帏一角,又看了一眼,见净炎谨仍旧没有动静。便不想再理会,放下床帏,果真睡着过去。
荻秋睡得并不安稳。也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她从梦中又辗转醒了过来,微微睁了眼。往前头一看,老天爷,不得了,差点吓得掉了魂。净炎谨居然坐在窗台之前,纤瘦的背影一动不动。荻秋惊觉她脸上有着一片反光,心道,莫不是泪水。净炎谨似乎没有察觉荻秋醒了过来,她盯着荻秋早上的画作一边看,又一边非常安静地流着眼泪。她之情感深沉,所有情绪竟没有一丝声响。
一个女人能够哭而不出声,这种痛苦和绝望,荻秋是尝过的。所以,之前对净炎谨的同情可谓是完全放大,这下居然忘了这净炎谨是仇人,满心满肺的都是怜悯。
荻秋装睡了一小会,瞧那净炎谨居然我自岿然不动,好似准备坐在这里一夜的时候,荻秋就感觉这是睡不着了!首先,就还害怕净炎谨趁自己熟睡做出点什么来。等待的时间一长,荻秋也不想装了。便撑起了手,拉开全部床帏。“净炎谨。”
净炎谨知道荻秋醒了,可仍旧不动。
荻秋心中叹了口气,掀开床被走了下来。这一刻,她放下那些陈见,只当净炎谨是一个可怜人。
“出了什么事情?”
净炎谨抬起兔子一般通红的眼睛,眼中有情也有怨地看着荻秋。她暂时没有回话。
荻秋瞧她形容憔悴,心下被影响的也有些难过。眼眸转了转,看着桌上的画,“这般丑,把你吓哭了。就别看了。”说着,便伸手去取那画。
净炎谨轻轻抬起左手,握住荻秋的手腕,小心地推开她的动作。“姐姐把小谨画的这般好看,这画送给小谨了。”
荻秋顿了顿,半晌才,“好吧。”
净炎谨站起身,把那已干的画卷卷了起来。然后,她苦笑一下,“姐姐继续去休息吧。小谨打扰了。”
荻秋抿了抿唇,看着她的后背和夜间已散的长发,“小谨,出了什么事情?你这般模样,我怎么去睡?”
“你在担心我吗?”净炎谨又转过身来,这话语确实是有些邀宠和得意的,不过她面色劳累,霸气比平日少了好几层去了。
“是,我在担心。”荻秋供认不韪。
净炎谨反倒是眉头蹙了起来,本想讽刺荻秋软弱,见点眼泪就招架不住,但——却也无法真正责备她的善良。这一刻,净炎谨少见地,觉得自己有些卑鄙。
“说不出口,也没有关系。”荻秋道,“痛苦的事,总也会过去。”
“你……”
“嗯?”
“你也是一直这样,守护在希允年身边的吗?”净炎谨眼中怨恨的微光此刻有些加深,荻秋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净炎谨变得高声,“我恨她!我恨希允年,我妒忌她得到全部的你!我更恨你爱她,最恨你爱她!”
荻秋脸色马上变得相当难看,大半夜地,自己本是善意关心,偏非净炎谨这个态度,这脸色能好看吗?她抿了抿唇,马上转身离开。
“荻秋!”净炎谨上前一步,狠狠一抓她的手,这会眼泪又出来了。“荻秋!”
荻秋看着她的手,抽了两次没把自己的手抽出来。非常为难道,“你何必要这般折磨自己?放我离开,忘了我。你和希雁本并无仇恨。”
“没有仇恨?”净炎谨大笑三声,“哈哈哈!”语气变得阴冷起来,“她派人开了哥哥的坟,又用凤凰火焚毁灵苑,不止,还将哥哥挫骨扬灰,她好狠!带着哥哥的骨灰飞了好几座大山,好几个险关,四处抛洒。还跑去扎勒江喂鱼……”她明明是在笑,但那声音分明又透着浓浓哀鸣!
月光银辉的映照下,荻秋的脸白的可比高空的明月了。她哑然得说不出话来,焚毁净炎王的灵苑、挫骨扬灰——逝者的尊重要放去哪里,希雁真的做的出来?若是有人动了自己娘的坟头,怕是心理难以承受这样的打击。
这净炎谨一向敬重自己大哥,此前为杀希缘凤也是煞费苦心。净炎克的灵苑被人这样侮辱,难怪她今哭了一宿,当真是伤了心。伤到了心窝里。
“你……就这么确定是希雁做的?”
净炎谨扑上前来,双手抓着荻秋胸前的披着的单衣。“哥哥为护族而战死,可曾得罪希允年,他何错之有?何以不让他死后得以安详,何以不可?希氏大旗插满我雪蕴坛山头,耀武扬威、恐吓我不交出你来,就要灭我净炎氏全族。希允年与我——此仇不共戴天!不共戴天!”净炎谨几乎在大喊。
荻秋被她的声音震得鼓膜发疼,她唇色惨白,她握上了净炎谨抓着自己衣服的手。“小谨,快让我回去。否则……希雁真的会生气。”
“生气?”净炎谨瞪着荻秋,“她生气我就要在乎?就要奉上她的喜好?那我生气呢?那我呢!我就要以头抢地而哭吗?”她嘶吼了起来。“我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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