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艺馨面无表情,心底却不得不感叹索兰特是只老狐狸。
就算是在他自己的地界上,面对丝毫可能的危险,他依然会做到老谋深算、滴水不漏。短短几句话,简单三个“一”,就折射出他缜密的心计和很深的城府。
勒夫岛面积只有几十平方公里。驱车从一头抵达另一头,无论哪个走向,以当地通行车速的上限来计算的话,十分钟只够勉强驶完全程,这还不包括他们开车上路前需要花费的时间。显而易见,索兰特不准备给任何人以事先部署的空档。通过这种主动把控时间和地点的方式,他能够最大限度地过滤掉一些不怀好意的假客户。
第二个要求就更加严苛了。不携带任何电子装置,也就意味着通讯方式的中断。无论是企图黑吃黑的其他势力,或者钓鱼执法的调查人员,一旦失去联络,不光本身凶多吉少,更难以同索兰特的博弈中获得外界支援而陷入失败。
最后的人数限制看似轻描淡写,实际却表明了索兰特有能力事先在约定的地点周围布控监视。倘若对方不按照他的条件做,他完全可以撤出交易,让别人扑了个空,甚至会展开一系列反调查以及报复行动。
她一边心思如电,一边快速掏出纸笔,在上面写了五个字。
不要太示弱。
曾玉春立即明白她的暗示,口气旋即硬了起来:“索兰特先生,虽然我们是第一次交易,可你的要求也太多了。这样说起来,我同样要谨慎一点,否则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黑吃黑?”
柳艺馨朝他竖起了大拇指。这种反呛无疑能为自己争取主动,同时又把球抛回了索兰特,让对方去费思量。
可索兰特比想象中难缠得多,没有商量的余地:“如果曾先生不放心,或者觉得麻烦,那就请你自行决定,是我的要求重要,还是咱们的生意重要?我静候佳音……”
“不必了。”曾玉春猜到他要挂电话,在柳艺馨的授意下,装作气定神闲地考虑了一下,“既然是你们不放心我,我照做就是。”
“呵呵,那是最好。”
“但我丑话说在前头,如果你们想耍什么花样,也最好考虑一下后果,别干蠢事。”说完,曾玉春举一反三地主动结束通话,自我感觉霸气十足。
他把手机放到桌上,抬眸望着柳艺馨:“这下好了,果然是两个人。小艾想去也去不了。”
柳艺馨一脸沉思。
“诶,说话呢。”
“咱们得换一家酒店。”柳艺馨开口的第一句话就出乎曾玉春意料。
“为什么?”
“其实刚才对话最让我吃惊的,不是索兰特的要求,而是交易地点变了。”
“两者有什么关系吗?”曾玉春道,“对了,说到交易地点,你不是上午才去过嘛。”
“问题就在这里。时间上太巧合了。”
“你的意思是,可能有人发现并且怀疑你,而他是索兰特的人——对方才提出变更的?”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柳艺馨的视线似乎穿过了房门,凝视着门后的床铺位置,“我们不能拿小艾去冒险,以防万一,还是换一家酒店比较好。”
“如果真的像你说的,我们现在不会被跟踪监视了吧。”曾玉春的额头蓦地冒出冷汗。
“怕什么?”柳艺馨唇角上扬,“你的身边一个是特工,一个是化装高手,还怕甩不掉他们吗?”
曾玉春不得不承认。
“现在我更担心的,倒是袭击小艾的人。”柳艺馨脸色随自己的话一变,“她和小艾同龄,却已经是‘迪奥比勒’的成员。”
“‘迪奥比勒’……这名字怎么那么耳熟啊。”曾玉春觉得似曾相识,可记忆短路,一时记不起它的内涵。
“就是我上次跟你提到的,那个最可怕的秘密组织,又称‘噬身之魔’。更让我意外的是,他们这次派出的袭击者,居然是冲着吊坠来的、”
“吊坠?他们也想要吊坠?那个破吊坠究竟有什么好啊,惹得这么多人来抢?”
“很可惜,我不知道,也没有权限知道。”柳艺馨摇摇头。
曾玉春无奈而认命地闭上了眼。
“总之你记住,明天完成任务后,我们得尽快启程回国。”柳艺馨意味深长道。“整个勒夫岛已经不安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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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洋的另一头。
陈海东刚把杯子的茶喝了小半,傅杨的电话就打进他办公室里的座机。
“报告老总,经过这五天的追踪,‘螳螂’的活动规律我已基本摸清楚了。”傅杨无比欣喜道,“他们刚刚把老巢迁到城西,一家书店的楼顶。周围还有两个岗哨,负责监视可疑人员的出入。我把地图画下来,明天早上交给你。”
“很好,辛苦了。”陈海东面露微笑,“把图纸发过来后,你可以自行选择休假。另外,我会通知文绮,把这个月的奖金提前打到你的账上。”
“谢谢老总!”傅杨高兴之余,语气忽地流露出一丝失落,“哎,要是这次我也能出国就好了。”
“怎么,想曾玉春他们了?”
“是有一点。这小子运气也太好了,两个美女陪着啊。老总,下次有这种好事,您还是让我来吧,求你了。”
“那就先把你的任务做好,不然你求我也没用。”陈海东直接就把话筒挂了。
他重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嘴角浮起得意的笑色。
等过了明天,“螳螂”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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