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霆轩惊奇,“你会看画?”
“我从前学过绘画,不过远远不如她。”
“那我差多了,就只能分辨好看不好看。”向霆轩走到衣柜处拿出一套素雅的紫花白底的床上四件套,熟练地把床单重新换上,再换丝绵被褥的被套。梁意珂想过去帮他,被向霆轩拒绝,“这点小事,我来就好。”
梁意珂站在一边,看着他收拾。向霆轩是好人。梁意珂从第一眼就知道。可她才知道,沉稳精明的向霆轩竟还是个傻瓜,主动把她这个大麻烦护在翼下。“谢谢。”
向霆轩把套好的被褥叠好,对梁意珂说,“别再说见外的话。你看起来脸色有点差,要不要休息会?”
梁意珂点点头,“好。”她的确需要好好休息一阵。一下午情绪大起大伏,整个人的精力被急剧透支。
向霆轩伸手夺过她握着的手机,“暂时由我保管。”
“啊?”梁意珂愣住。
向霆轩解释,“为防止有人打电话过来,吵到你休息。等你睡醒后还你。”说完,他便退出客房,轻手带上门。
梁意珂没睡下,而是打开通向阳台的纱门,走出去。空气中满是水汽,稠密的雨线如雨帘般,梧桐树的宽大树叶被水冲刷得碧绿透亮。天空很高,老树很高,房屋很矮,视野很窄,更贴近地面的一切。跟江景花园顶楼完全迥异的风景。
她想到陆信诚。他还不知道自己已离开。她似乎于情于理都该先告诉他。只是事发得太突然,现在的她浑浑噩噩,就算想解释也力不从心。还是睡一觉,神智清明后再说。
晚上差十分钟八点时,陆信诚回到家中,打开门,屋内一片漆黑。他觉得奇怪,梁意珂这个时间点通常是在看电视,她从不会这么早睡觉。如果是晚归出去见朋友的话,也会提前跟他说明。
陆信诚心一慌,不会是身体不舒服了吧?
没换拖鞋大步走到梁意珂的卧室,愕然发现门呈大开状。里面黑乎乎。他手摸上门口墙上的开关,柔和的灯光照亮。等看清房间内的一切时,他整个人瞬间被僵住,就像被施展了冰魔法,急速从脚往头顶冷冻。深邃乌黑的瞳孔扩张,无法言语的震惊。
房间内属于梁意珂的私人物品全部消失,衣柜,梳妆台,书桌全部空空如也。又回到她入住前的原貌,也好像就不曾有人入住过一般。
陆信诚如同是被人从背后突袭,毫无防备地被彻底打蒙了。事情发生得太过荒谬,太无征兆,他半点准备都没有。拔腿跑到厨房,东西未变,再跑到浴室,梁意珂的物品不见了,再转回到她的房间。
就算再难以相信,但眼前的一切都在提醒一个他回避不了的事实。梁意珂已不告而别。他抬起千钧重的脚,走到她的床边,坐在床沿边,整理脑中千丝万缕的线索。许久之后,他拿出手机,拨打她的手机。
思来想去都找不到任何站得住脚的理由。但目前唯一能肯定的是她的离开不是无缘无故。
向霆轩从下午起就没离开过,公事也让秘书开车送到这里处理。六点时,叫醒熟睡的梁意珂吃晚饭,然后她又睡下。
怀孕的人本就比平常人更易疲倦。未曾想到,这个瘦弱的躯壳里居然还孕育着一个全新的小生命。回忆以前不曾在意过的点点滴滴,不难发现出她确实对这个孩子特别用心。吃什么,做什么都十分注意。关于这点,向霆轩百思不得其解。按照常理,梁意珂该是憎恨这个孩子,但她的表现特别奇怪。不仅留下孩子,还同陆信诚住在一起。
到底还有什么事情是他应该知晓却还不知道的?
陌生的手机铃声响起,向霆轩的思绪被打断。他愣一秒后,才回过神是梁意珂的电话。他拿起来一看,来电显示,“陆信诚。”
刚念及曹操,曹操就到。向霆轩按下接听键,“喂,信诚。好久不见面。”
低沉的陌生男声。陆信诚握住手机的手猛地一晃,稳住心神,凛然质问道,“你是谁?”
“我是向霆轩。梁意珂在睡觉,不方便接电话。”
风马牛不相及的人。向霆轩是向皓大伯家的堂兄,在s城是名气响亮的商人。可他怎么会认识梁意珂?梁意珂又怎么会跟他走?明明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人。到底是在什么时候,居然变得如此交好?陆信诚心里烦躁,不想听他虚以委蛇的话,直接问道,“为什么这么做?”
向霆轩冷冷地回答,“我不过是在尽做朋友的义务。保护她不再受伤害。”
“向霆轩,我不想跟你绕弯子。”陆信诚再度忍耐下快要爆炸的气闷,尽量斯文地说,“我要跟梁意珂本人谈。”
向霆轩无温度的声音,“我会帮你转告她。”明白无误地告诉他,手机不可能转接给梁意珂。
“你算什么东西?替我转告她?”陆信诚腾地站起,一脚踢倒书桌前的转椅,愤怒地吼出来,“梁意珂跟我是合法夫妻,我是她孩子的父亲。还轮不到你阴阳怪气地横加干涉。”陆信诚对他的态度相当不爽。理所当然的语气,就好像梁意珂专属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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