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三朝才子江淹,江文通。”计沧海点点头,续道:“宿兄弟文武通才,想必对这故事并不陌生。”
“计大哥谬赞了,宿某也仅仅略知一二。”宿冬尘又问道:“却不知计大哥所言为何?”
“江淹身后曾留下一座江墓店,宿兄弟可曾知晓?”计沧海不等宿冬尘回话,接着道:“愚兄打听多年,从古姑熟城的文献中得知,水仙伯郭璞之墓曾遭他人窃盗,连棺木都被人撬开,棺内尸首消失无踪。”
云清愣愣听着,屠户出身的他,对这些事情全不清楚,赶忙拦住道:“计老爷,你话怎么颠三倒四的,我越听越糊涂了。”
“愚兄怀疑,那个传说真有其事。”计沧海眼光精闪,盯着宿云二人道:“郭璞之墓遭盗后,随后便有神秘人士捐献修建。”
宿冬尘琢磨着点头道:“若传说是假的,就无需再花钱修建隐瞒了。”
“即使如此,也未见得。”云清皱皱眉,斟上杯酒道:“可能只是欲盖弥彰的误导而已。”
计沧海并不否认,只是抬手把木箱子打开。顿时间,箱中的尘土轻轻扬起,好像这个物件已经在土坑里待了不知有多久。计沧海自箱中拿出一卷皱巴巴的黄皮纸,轻轻摊在桌上,随手拿起两个酒杯镇住纸角。
云清抢着问道:“这是什么?”
“两年前开始,我就委请一批人去江墓店附近,假称是修建,实则是找寻五彩玉色笔的消息。”计沧海指着纸上的一处缺口,说道:“一年前,工人们发现了一处机关密道。”计沧海咽了口水,才哑着声音道:“那四人才刚打开机关,立即被暗箭射穿咽喉。”
宿冬尘与云清静静听着,心里已猜出其中端倪。
“这段日子以来,我让自家的长工、仆人先后都去那密道探索,也不惜重金聘请机关师进入墓中探查,然而大多有去无回,一年来,已死了数十人。”计沧海哑然外失落,续道:“若非墓中有着惊人的宝藏,机关怎会如此恶毒?”
宿冬尘盯着那张纸默然良久,淡淡道:“计大哥想必会猜测,五彩玉色笔在江墓店的密道之中。”
云清虽看出计沧海脸上的落寞,还是委婉问道:“纵使这五彩玉色笔能使文采斐然,计老爷富贵逼人,何须此宝物?”
计沧海摇摇头道:“我年已将迈不惑,活了半辈子,做买卖也小有所成,也无意于仕途,然而……然而小犬天奇……”
宿冬尘脸上一紧,心头揪了起来,登时明白计沧海的意思,旋即打个眼色给云清,云清也马上会意过来。两人尚未开口,忽然之间,计沧海起身绕到两人身旁,唰一下便跪了下去,阿福也从椅子上跳起,立刻伏跪在计沧海身旁。
宿冬尘大惊失色,赶紧离开椅子,想要掺起计沧海道:“计大哥有话好说,宿某承受不起。”
云清也坐不住了,跟着从另一边想搀起计沧海,苦苦道:“快起,快起。”
怎料到计沧海沉着身子就是不起,两边胳膊虽被拉得老高,口中却嘶声道:“为了小犬天奇,我已用尽法子了,无论服药还是请江湖郎中,任何传说我都愿意尝试,我宁愿散尽家财也希望他能变得聪明。”计沧海说着,已是老泪纵横,嘶声哭道:“如今走投无路,只能跪求宿大侠与云少侠,帮愚兄完成这份心愿,我计沧海这辈子感激不尽。”
阿福伏跪在旁,也哭得凄凄惨惨,计天奇是他一手带大,更亲如父子一般,也哽咽着道:“求宿大侠与云大侠帮帮老爷、帮帮少爷,纵使不变得聪明,好赖能让这孩子独立自主,我也一辈子感激您二老。”
两个年岁、辈份都比自己大得多的人跪在地上磕头,云清只觉得背部一片酸麻,心中酸楚,难受得很。宿冬尘手上虽拉着计沧海,心中也是百感交集,看着眼前这位富贵逼人的扬州富豪,为了儿子费尽心思,宿冬尘眼中的泪水也不禁盈满出来。
宿冬尘眨眨眼,想尽量使泪水往眼皮里收,他自己何尝不可怜计天奇这孩子?计沧海就这么一个独子,已是十八少年,却天真的如同孩子一般,计沧海虽现在能管着他,可总不能管着他一辈子,计沧海身后的几十年,计天奇总要独立起来。身为人父的心理,宿冬尘虽不完全明白,却也能感受到计沧海心中最深的牵挂。
宿冬尘抿了抿嘴,轻轻叹道:“宿某何尝不愿计天奇能成熟长大。”话中的意思,便是同意了。
计沧海一听大喜,欢喜的擦着眼泪,泪水却依然涌出来,一个头磕下去,喃喃道:“感谢,感谢……”阿福也跟着磕头谢礼。
宿冬尘与云清赶忙使劲拉起计沧海与阿福,此时两人不再较劲,已被扶着坐上椅子。云清赶忙倒了两杯清茶给他们,旋即转身招呼着楼下店伙计拿两条热毛巾上来。没多久店小二就送来了一盆热水,上头挂着两条毛巾,轻轻放在门口,云清拎进包厢之中,门又呼拉一声拉上。
宿冬尘主动将两条毛巾泡过热水,拧了拧,亲自递给两人,问道:“计大哥的意思,是想请我与云清二人前去江墓店对吧?”
计沧海捧着毛巾捂了捂脸,等到心情也平静了,才缓缓道:“愚兄的本意,是希望宿兄弟与云少侠能带着小犬一同上路。”
云清本已觉得这件事情棘手,一听还要带上计天奇,脸上便露出为难之色,苦道:“这……恐怕不妥吧。”
计沧海又补道:“小犬一十八年都在扬州城内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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