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将不才,其实一直都没有注意过。五方军各司其职,虽然经常一切训练磨合,但是说实话,我们并没有感觉有何不妥。只是魏钟国这个人平时就沉默寡言,不怎么和我们亲近,偏偏总大帅还很相信他,经常带着他走动办事,也会把很重要的事交给他去做。当初,总大帅说李崇这人不可信,我们要自己筹集军饷,我们都请命去党项族中,可是总大帅还是选了他,为了此事,总大帅还和我、我父亲,还有朱雀军的林大帅大吵了一架。那个时候,我们都觉得总大帅整个人都变了,似乎连性情的都变了,很不可思议。现在想想,不会是有什么猫腻在其中吧。”
“真的吗?”断延心中大震,若这么说来,父亲的兵败就不会是一个矛盾的事。其实自从拿到父亲的书信,她就一直觉得很奇怪,那就是他明知自己会兵败而亡,为何还不采取行动去避免灾祸,他明明有那个能力。现在看来,他不是不去做,而是不能做。他大约是被控制了,只是那控制他的人却出于什么原因并没有完全控制住他,所以有时他是处于清醒中的,才会抽空写下一封一封的秘书交给自己,留下后事。
“父亲,”想到这里,断延不禁鼻子一酸,父亲真的是很不容易,现在,她正按照父亲指引的路线上路,父亲,您放心,您希望看到的,我一定会给您的。
队伍行进地很顺利,也没有北朝军追逐的踪迹,大约七日后,队伍便到达了巴陵前的最后一站----鄞州。队伍在鄞州城外扎营,生火做饭,大家休息一下,待找到鄞州暗谍,取得联系以后,就可拔营开往巴陵了。鄞州是个小地方,但是重要性却不亚于一座大城市,因为这里是消息的摇篮,是中原腹地最大的妓院集聚地。
妓女这个职业在人类社会形成之初就有了,它的发展伴随着妇女的辛酸血泪史,积累了无数的罪恶与黑暗。但正是因为妓院这个三教九流都汇聚的地方,才会有着惊人的消息量。只要你往妓院里一坐,肯使点银子,就会有你愿意听到的和你不愿听到的全部灌入耳中。断延不明白父亲为何要自己来这里一趟,她是个女人,即使女扮男装,进妓院也会一身不舒服的。但是为了打听暗谍的消息,她还真的必须这么做。
她换了一身绸衣,带上玉冠,将自己打扮了一番,便准被带着沈庆之和裴方明进城打听消息。可是她刚刚撩开营帐的帘子,就看见淳绱同样一身玉冠明袍的男装,手执一把折扇,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她心中一跳,就像做了亏心事一般,俊脸绯红,结结巴巴地说道:
“绱儿,你这一身衣服,这是要干什么去啊?”
“延郎这一身衣服,又是要上哪去啊?”
“我…”断延无语。
“你去哪,我就去哪。”淳绱说道。然后再不开口,只是直直地盯着断延,似乎在等待她的出发。
断延被她盯得无奈,只得说道:
“那么绱儿就跟上来吧,但我只怕绱儿会觉得很难受。”
“君所受,妾自能忍。”她定定说道。
叹了口气,待侯安都和裴方明牵了马来,四人便翻身上马,打马朝着鄞州城赶去。
华灯初上,这座古城是以夜生活为主的城镇。大街小巷灯火通明,街坊巷陌脂粉气十足。走在路上,时刻能看到穿戴暴露的风尘女子招手,龟公满脸堆笑领着寻欢之客入楼。断延皱着眉,闻着空气中都弥漫着的脂粉气,心里想着,什么时候,女性的解放才能彻底的完成。哎,古代的女子大多不是自愿如青楼,但是偏偏到了现代,多少女子竟然越活越回去,不洁身自好,偏偏风骚地去自甘堕落,真是世风日下,让人感叹。侯安都眼观鼻,鼻观心,尽量忽略身边花枝招展的群芳,心里想着静儿可爱的模样,竟也保持了一个君子模样。而裴方明似乎根本没看见那些女子,只是谦卑地牵着马,跟在断延身后。断延看见两人表现,心里不禁对这两个男子颇为佩服。
淳绱则一路皱眉看着路两旁的这些青楼,她从小就对这些接触不多,但是妓女这个职业她还是知道的。她乃是未出阁的女子,来到这种乌烟瘴气的地方,当然会不大舒服。眼中,那些恶心的男人丝毫不避讳的动作,让她厌恶至极。下意识往断延身上靠了靠,断延见她有些不适,于是温柔地拉住她的手,悄声笑道:
“绱儿,你不是说能忍我所能忍吗”
“哼,这些个男人真让人厌恶,延,我们快离开这吧。”她有些恨恨地说道。
“放心,这种地方,我们是不会进去的,我们要去的,是城里最大的青楼----花赋居。”
“花赋居”淳绱疑惑。
“花赋的赋,花赋居。”断延重新解释道。
“这个名字倒是雅致,不像是青楼。”淳绱笑道。
“名字雅致,内容也不污秽。花赋居是全国最大的青楼,背后的老板就是李崇。”断延虽是笑着轻道,语气中的锋锐却毕现。淳绱心中一寒,不由得面色也凝重了几分。
花赋居就在城中心,四人没走几步就到了。奇怪的是,花赋居乃是一栋装修典雅的四层楼阁,门外生意并不那么的热闹,也没有风尘女子招揽顾客,只是停放的马车颇多。门外有一长相颇为清秀的龟公,见四个长相衣着皆是不凡的面生男子牵着马靠近,连忙迎了上来,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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