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法术对于慕容芷是一件很新鲜的事情,但她用多闻通记忆风咒,用《小无相功》模拟风咒,短时间不可思议地拥有一个法术熟手的表现。
她之前对法术毫无感性经验,关于法术的印象和知识完全得自一本叫《罗刹平妖传》的祖传羊皮古书。
罗刹是北大荒洲的第一大国,和我们华夏宰制中土的地位类似。传说近千年前开始的妖潮首先席卷的就是北大荒洲的罗刹,所以那里最先爆发了修真者和妖族的战斗。
大量法术和武技的对抗,不同族类之间的对决战例被这本古书巨细无遗地记录了下来。慕容族作为罗刹蛮夷在中土的分支后代,热心收集祖先的古物,这本古书就代代相传,直到慕容芷之手(其实我也想借来看看,不过要等我有命过风暴环后。)
可法术不是靠读书就能理解,它是一种技巧,应该拿武技来类比:过一遍《拳谱》和通打一套《拳谱》上拳法的效果有本质不同。
《搜神记》上说:单是存想,比如在脑子完全复现一个符文,就至少需要从小十年的训练,和我们习武的时间相当——因为孩子的心灵纯洁,容易进入存想;而大人心念繁杂,虽然在义理上理解可能精深,存想的实践反而进展缓慢。
如果一般习武者要转学风咒,必须重新进行另一种存想的长时间艰苦训练。即使他武道存想的基础很好,我觉得以月计的换脑筋过程还是需要的。
比如我练习形意拳的三体式,就要把自己想象成一个受惊后全身毛发炸起的猫儿;
我练习马步冲拳,就要想象自己跨在一匹战马之上,人马合一,发出龙蛇合击;
我练习夜叉流的剑术,平常进行的剑术的存想,是设想本人的四方任一位置出现一个敌人或者复数个敌人,身体再做相应的调整,隐蔽特定的本能反应和杀气等等。
每一次学习新武技,我都需要花去至少一个月来寻找那种感觉。
这还是武学内新的存想训练需要的时间,何况是隔行的法术!
——不过《小无相功》毕竟只是在模仿外在的技巧,风咒的精髓完全没有触及。她的风咒只有我十分之九的功效,而且需要时间在脑中复现符文,实战中敌人可不会白白等你三十个呼吸一动不动。
想到这里,我就宽慰了不少。
……
三天中我和慕容芷服食了三倍于常的筑基丹,把体内的真气暂时扩容了二倍(如果按照常规的服丹量,需要七天才能实现。)
丹渣积累到了临界点附近,我们的皮肤隐隐约约透出暗红色的斑点,这是小部分丹渣渗入血液后的症状。这点毒量不足以让我们这些练了内功的人致命,但确定无疑会让我们折寿十年到二十年。
代价付出后换来的成果是:我们能制造比车轱辘更大的风罩。
我制造的风罩足够把帆船的船头完全罩住。船头是冲击风暴的最要点,几天讨论,我们觉得必须把它塑造得像鱼的坚硬的长吻一样,用来抵消风暴作用在船上的风压。
我制造的风罩能维持六十个呼吸。
如果我们的船速保持在二十节,五十个呼吸内就能通过一里厚的风暴壁(假设真如父亲估计的,是一里厚的风暴罩的话)。
最终我负责维持船头风罩,应付最强烈的罡风正面冲击。
而慕容芷负责让用风咒制造的风把船满帆加速到二十节——即使风阻再大也要保持这个船速,如果风阻小,就尽量加得更快)
原因无它
——她的风咒不如我的。
经过三天的数百次练习,慕容芷完成风咒前二个环节的时间从第一次的三百个呼吸进步到了三十个呼吸。
期间她被风咒逆风和反噬的次数占了三分之二,有几次差点被自己创造的风卷下海去,幸好被我眼明手快地拉住。
——我注意到她其实是在实验各种风咒运用的意外情况,不过冒的险稍微高了点。
现在的她能维持创造的风五十四个呼吸——效果是我的十分之九。
所以我当仁不让地守在船的最前头:一旦出现了意外情况,我这个可以瞬发风咒的人还能临机应变。
……
过风暴壁前,我们最后清点了下物品,各自的纳戒都紧箍在小指,那是全部身家性命所系。
她的纳戒里还有一件天蚕衣,是中品宝甲档次的软甲,本来的用途是抵挡流弹冷箭,现在包裹住玲珑的身体来防海水,聊胜于无。她的金目鲷依旧贴身藏好,紧急时刻用来切割。
我则预先披挂好了狻猊甲,希望即使发生最坏的情况,这张号称刀剑不入的罗刹狮子皮或许能救我一命。
我们还备了一些切成粒状的筑基丹,如果到时真出现元气不济的情况,只好行险吞丹回复了。
……
帆船在第十三天白昼午时和风暴壁相遇,这一天是月晦日,《海图》上记载是每个月风暴最弱的一天,也是慕容芷精心选择的日子和时辰。
——风暴壁仿佛和天相接。
壁外洋面平滑如镜,温暖的太阳照得波光粼粼,让人犯困,好奇的鱼甚至跳跃到我们的甲板上,似乎是想参观下我们这些难道一至的人类;风暴壁本身则漆黑如铁,如果不是流动的罡风和千奇百怪的天籁之声,几乎让人错觉成一堵固若金汤的城墙。
——严格而言,风暴壁并非真和天接缝在一起,只是风暴形成的浓云遮挡了天空,让我们瞭望不到风暴璧的另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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