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各种疑团缠绕我的念头,慕容芷却不再回应我的神念。
我们走近枕琳公主的崖,崖角下有团鬼火闪烁——一枚溶解过半的碧玉蛤蟆浸泡在脓血中,她的额头嵌着一枚碧色宝珠,光从宝珠放出。大概凭借随侯珠的护佑,蛤蟆雅言没有在神兵交锋中湮灭,只是元婴的妖身和元神大半毁去。
碧玉蛤蟆额角上的两枚触角轻微晃动,显出这个元婴妖怪还有一线生机。
——蛤蟆听到慕容家传人的事情吗?我疑惑。
原芷伏下身,用金目鲷拨弄蛤蟆的两枚触角。
“要活吗?”
她不动声色地问。
雅言的触角颤动。
原芷用金目鲷在掌心大小的蛤蟆腹上划了一个纹身那样浅的十字,
“上面附了九转神剑的诅咒。要是胡乱说话,就有性命之忧哟。”
蛤蟆的躯壳一缩一弛,触角乱点。
原芷把蛤蟆雅言从血水里拎了出来,灌了小半葫芦丹药入蛤蟆嘴,它下半身的血肉开始衍生。
我登上崖,把自己项上和氏璧为七识封闭的琳公主佩上。原芷再匀出她的黄芽丹灌入琳公主丹田。我们两人助她运转周天。
昆仑和剑宗斗法门人的真元在点滴恢复。约莫过了一刻钟点,天上响起飞剑呼啸和清幽鹤唳。一个剑修和一个骑鹤道士降下御苑,分头向剑宗和昆仑门人走来。剑修是秦霄,骑鹤道士是张机子,鹤是姬琉璃画在上清宫照壁上的。
“原师弟、原师妹,掌门、诸位真人和文侯已经在御席知道结果了——我宗和剑宗协力胜了妖猴,妖孽也守约放了天子——掌门嘉奖和朝廷的优礼计日可待。”
张机子向我们恭谨施礼,然后诊视依然昏睡的琳公主。我对丹药之术寡昧(虽然我是昆仑宗的),催促着问他情况。
“除了一臂骨碎,公主只是念头消耗甚巨,养些年月就能还本归元;倒是师弟回昆仑后要勤去药王院——我看师弟面相怎么忽忽如朝露一般?”
——没想到这场斗法用五劳七伤大手印消耗那么多寿元。
我漫口回应:“人生五十年,只当一场好梦。”
“这是世俗人的话,也不吉利。”
张机子笑了。
“……昆仑的人用了令咒限制,我的天外飞仙斩了猴妖……”
服食毕丹药的莫语冰也用天外飞仙解开了蔺朝颜泥丸宫上的的妖血禁制,和山河榜第五人与秦霄叙说战斗经历。蔺朝颜狐疑的冷眼投向我和原芷。我只当不看见。
原芷向张机子说,
“过会我们面见天子,师兄务必让琳公主醒转。如果让她在昏迷中错过了天子褒奖,公主多半要不惬意。”
“原师妹真是心细如发,掌门也如是说。”
张机子点首。
不理剑宗三人,我们乘鹤回御馆。
服下张机子带来的天仙玉露后,琳公主的七识逐次开启,她哼着不成语句的梦话醒转——
“貌似,貌似我躺着就赢了。”
“运气在我们一边。”
我感叹。
“把和氏璧借你没有错。”
红衣少女说。
原芷把怀里的碧玉蛤蟆雅言捧给琳公主,
“她也没有事情。”
蛤蟆跳回琳公主袖里,再不肯出来。琳公主欣喜地捏了下袖中蛤蟆,然后她对自己残破的法衣皱起眉头,
“张师兄,我要整妆后再见天子。”
御馆明灯映水,华茵缤纷,浑然没有猴妖大闹的迹象。天子的御席不知道挪移到何方;真人和公卿们也不知所踪。数十个傀儡内侍在默默洒扫御馆。
庭中的承露盘上残留着五柱金烛龙血,每柱都烧剩下二指高。
我望张机子。他也是满脸疑窦。
不出意外,琳公主脸现愠怒,随后她咦了一声。
御馆庭中还有二个活人
——峨冠博带的美公子躬身把五枚金烛的烛火一一剪灭,切分膏腴龙血成三份;随在姬小艾身后的柳子越恋恋不舍地把龙血盛入青、红、白三个葫芦里。
“妖邪遁去后,太后依然心悸。天子仁孝,侍奉太后离开这是非之地,公卿随之护驾疏散。”
文侯道。
“姬师姐,我爹爹呢?”
红衣少女问。
文侯牵过她手,以扇指空,肃容向我们说,
“真人们各有要务,我们先看完拔都和侯德健的这番比斗吧。”
弥散在御苑的龙血之雾消耗一空,现出珠玉盘般的夜空——漫天的烟火如花雨绽放,星河一样播撒到我金丹目力的极限外;在明亮如星的烟火间则飘荡着团团流云般的蟹状阴霾,一收一缩地鼓荡。
一枚赤星盘桓在斗宿和牛宿之间,缓缓地向西北移动。
寻常人眼中必然轻轻放过,但我看到分明是澎湃的九头龙蛇血凝成的巨船
——船尖上立着一只矮小的猴子;红脸的高长猴子和黑脸的壮实猴子的道胎躯壳横陈在它前。妖持着棒儿的手血肉模糊,和九州神铁粘连成一气,难分彼此。
“一刻钟前,斗法失败的猴妖反悔要对天子不利;颜掌门种在他念头中的天道誓言发作,猴妖元神重创,仓惶逃出御馆。拔都不想放过这个展现自己风采的机会,多生出这个枝节来。”
文侯叹息。
蟹云如涛,拍打上船。血船被四面八方绕上来的蟹云沾上,不断缩小、崩塌、融化、湮灭。九头龙蛇的血坚凝则胜过精金,在蟹云的侵蚀下却脆得像琉璃。
——锦衣青年立在烟花寥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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