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日落之後寒风料峭,不利於车队行走,墨云急急催着车队前行,想赶在天黑之前进到城内,投宿於驿站。
忽然,听见前方传来隐隐的刀剑相交及吆喝之声。
神情一凛,轻勒缰绳,墨云举手示意车队停下。
招来卫队副领,秦枫,嘱咐他领人前去察看。秦枫领命,纵起达达的马蹄便迎着声音来处疾奔而去。
不一会,清脆的马蹄声又奔驰而回。
“头儿,西面树林边有强盗抢劫,一老一小被一伙贼人团团围住,老的那个正持刀奋力抵抗着,满身是血,看来撑不了多久了。是否要带士兵去将那些贼人拿下?”
墨云沉吟不定,眉间略现难色。
助老扶弱,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本是男儿当为,天经地义。
但是他身负护驾的重责大任,唯一要务是要保护娘娘安全,不应多生无谓的事端。更何况,天黑在即,必得要快快进城。若是前去救人必会延误进城时间,再则,士兵与贼人交战或有伤亡,更是节外生枝。
心念一决,立下决断,“盗匪抢劫,应由当地官府过问,吩咐下去,小心戒备,避开前方树林。”缰绳一拉,就要继续前进。
“慢着!”蓦然,莲妃从车辇的小窗里探出头来,唇边浅浅笑着,眼神透着大大的不以为然,“墨护卫,百姓有难,东宫卫队置之不理,传扬出去,太子殿下岂不是威信扫地?”
於是,秦枫领着数骑轻卫及一队士兵,向西方急急奔去。
墨云守在车队前,凝重的面色中透着无奈,思忖着,莲妃娘娘这拗执的性子,和太子殿下倒是十分相像。
过不多时,听得马蹄杂沓声响,一行士兵,未伤一兵一卒,返回车队。
秦枫回报,那帬匪徒乃是乌合之众,一见官兵出现,立即溃散逃窜躲入树林,不费吹灰之力,救回了被围杀的两人。
老的已伤重不治断了气息,年纪较小的是一年约十六、七的稚嫩少年,经此巨变似是吓得呆了,伏在老者的尸体上,放声大哭,嘴里不停地喊着:“爷爷……爷爷……”
墨云焦急着要赶在日落之前进城,不愿再多作耽搁,示意士兵们趋前将少年拉起身来。
忽然被人一左一右地拽着臂膀,少年表情不悦,扭着身子呼喊着:“别碰我……放手……”怒气冲冲地,抬眼看向墨云。
那少年一抬头,一张带着泪的脸,白嫩如雪,比女孩还娇柔几分。
墨云微微有些怔愣,没想到这穿着粗俗衣衫褴褛的小伙子,竟有一张面如桃花的美丽脸孔。
“你是官兵头儿是吗?我老早就看见有官兵在远处张望,明知我和爷爷有难却不来救,拖延了那麽许久才姗姗来迟,若是……若是早来几步,爷爷就不会惨死……”说到伤心处,又泪如雨下嚎啕大哭起来。
看着这年已束发的少年,肆意地哭得像个女孩儿似的,实在不成体统。但思及他痛失亲人,悲伤难以自抑,情有可原。墨云仅是摇摇头,也不和他计较。
已经延误太多时候了,天色渐黑,墨云一刻都不想再停留。
“留下两名武官守候在此,等待城内官兵前来处理,传令下去,众士兵整备出发。”
“什麽……你……你好狠的心肠。害死了爷爷,现在又不管我的死活,要将我独自一人丢在这里,爷爷啊……孙子不如和你一起,同赴黄泉啊……”
墨云哭笑不得,敢情是救回了一个,胡搅蛮缠的混小子。也不睁大了眼睛看看清楚,身旁这些武官并不是一般的地方官兵。
皇室禁卫的眼前,胆敢如此无礼,有一百条命都不够死。
轻声叱道: “你叫什麽名字?知道救你的是那里的官兵吗?”
脸上仍挂着泪水,少年脸上带着愤恨,没好气地答道:“我姓韫单名玉,石韫玉而山辉的韫玉。我不管你们是那儿来的官兵,你们拿的是官家的粮饷,就该保护百姓。你若是把我只身一人留在这里,你……你就不是英雄好汉,是狗熊!”
墨云听得他又开始撒起赖来,不想再与他纠缠,沉下脸来,便要命人将他拉到一旁去。
此时,莲妃的随身太监,小石子,朝着这里走来,付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些话。
原来,莲莲远远地,将墨云和那少年的对话,都听得清清楚楚。
她听那少年哭得声嘶力竭,心中十分不忍。看那少年与自己年纪相彷,际遇却大大不同,同情之心又多了几分。想着帮人便应帮到底,便让小石子传话给墨云,将载运衣箱用品的车辇腾出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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