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知泪眼朦胧地看着一脸天真懵懂的糯糯,看着他除了耳朵像她简直就一q版沈寒霁的脸,听他一声声地叫“妈妈”,不知怎么,心底突然来了勇气。
孟知捏紧了拳头。
加油,孟知,不要倒下去!
你都已经十六岁了,是已经见过大风浪还领了居民身份证的人了!是再过两年就是要成年的人了!
况且你现在还有个儿子,为了儿子你也要振作!
沈寒霁就是瘫了傻了残了瘸了也没关系,看在他小时候把你喂得那么胖的份上你可以照顾他一辈子!
孟知突然觉得自己身后有象征爱与伟大的火焰在熊熊燃烧。
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的的某篇新闻里,对她和沈寒霁以“因一场惨烈车祸,丈夫智障多年,妻子不离不弃,还凭一人之力带大两人的娃”为题的专题报道。
又仿佛已经看到了糯糯上小学时,写了一篇名为“十年含辛茹苦,不辞辛劳照顾残障的父亲与我。——记我伟大的母亲”的作文,受到学校大力表扬,在家长会上深情朗诵,她坐在台下一边感动得流泪,一边给还要给身旁的傻子沈寒霁擦口水的样子。
加油!孟知!
孟知攒足了勇气。她深吸一口气,擦干了脸上的泪,在陈嫂饱含热泪与鼓励的眼神里,颤抖着手握住病房门把手。
“阿霁我来看……”孟知刚要推门,后面的“你了”还没来得及说出口,门便突然从里面打开了。
孟知看着面前站着的男人,悲伤的表情僵硬在脸上,开门的手悬停在半空。
他浑身插的管子呢?
他头上满头的纱布呢?
他,他怎么没有在病床上躺着,还好端端地站在她面前给她开门?
“你来啦。”
站在门口的沈寒霁上下打量着看了身前孟知一眼,唇角露出一丝欣慰的微笑。
果然跟十六岁时的小白菜不一样了。
瘦还是瘦,并且脸上的婴儿肥褪了不少,五官长开了,长发微卷,散散地披在脑后,整个人由内到外透露着一种被狠狠滋润过后的美劲儿。
他滋润的,沈寒霁想。
“你,你你……”孟知指着面前完好无损的男人,磕磕巴巴。
“我没事,头上擦破了点皮而已。”沈寒霁笑,大手扣上孟知头顶,揉了两把她触感柔软的长发。
刚才开门的那表情,看来她比他想象得还要关心他。
又被揉头的孟知:“……”
果然,不管是六年前的还是六年后的,一言不合就揉头的习惯一点没变。
孟知突然觉得她个子不高沈寒霁也要负一大部分的责任,有事没事的都被他按着头往下压,能长高才奇了怪了。
“你烦不烦。”孟知把头从沈寒霁魔爪下抢回来,心里有些闷。
白担心了一场。
“哇……呀……妈……”
这时,一直被陈嫂抱在怀里的糯糯见到沈寒霁也突然兴奋起来,扑棱着小短腿伸出小胖手想让他抱。
陈嫂赶紧抓着糯糯的一只小手朝沈寒霁摇了摇,“糯糯,你说爸爸抱。”
“呀呀呀……”
“爸爸,抱~”
“呀呀,呀~”
沈寒霁目光后移,看到正朝他挥手的小奶团儿,一滞。
他似乎有些谨慎,慢慢地,只朝糯糯伸出了一只手,糯糯看着他摊在他面前的大手,在陈嫂怀里动作了两下,小小的手一把握住沈寒霁的一根食指。
糯糯握着沈寒霁的一根食指,抬头看他,露出嘴里两颗刚长的乳牙,“呀呀~”
他跟孟知的孩子。
沈寒霁的眼神蓦地温柔。
**
傍晚,三人从医院打车回家,糯糯要坐儿童座椅,所以陈嫂带着糯糯搭一辆,孟知沈寒霁再搭一辆。
沈寒霁和孟知两人坐在车后排,孟知一个劲儿往车门方向挤,生怕跟沈寒霁挨得近了一点。
沈寒霁正在打电话:“妈,我没事,不用来看我了,让姐也不用来了,你们懒得跑一趟……”
孟知噘起嘴,抠着按钮,把出租车的车窗摇上摇下。
哟呵,这么多年怎么不知道你还有个姐呢。
“我真的一点事也没有,只是额头上蹭破了点儿皮。”
孟知把车窗摇得大了一点,风吹了进来,把她额前斜刘海吹成个中分。
她听到沈寒霁的话,翻了个白眼。
一点事也没有,这么大的车祸,醉驾司机都进重症监护室了你竟然就额头上蹭破了点儿皮。
是该说你运气好呢还是该说醉驾司机罪有应得呢?
你倒没事了,然而却把我吓个半死,都已经许下了“你若智障一生我必陪伴一世”的决定。
“糯糯现在睡着了,乖着呢,改天带他过来见您。”
孟知一听他提到糯糯就来气,把车窗摇到最大,妄图用傍晚高架桥上呼啸的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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