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牛牛他一定很高兴。”
吴南邶觉得,她跟这座城里的其他人都不同,不用问的,这是个秘密。
她是个,很容易对人对事产生感情的人。
提到牛牛,曲珍又低下头,吴南邶甚至怀疑她是在惦念牛牛的父亲,但曲珍很快笑了,很甜,不像甜糕,像甜糕上的粉,一笑周围的空气都跟着荡漾起来,她过来拉吴南邶的手,柔软的卷发发梢轻轻拂过他的手背“我们像两个白痴呀,你瞧,我们也应该买双趿拉板,再换上一条大裤衩……趿拉板你知道是什么吗?”
吴南邶点点头“人字拖。”
曲珍笑得更烈了“博学多才的吴南邶。”
他们到了一日,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欢笑的,但偶尔也有伪装不好出错的时候,吴南邶知道她到了西安心里不自在是觉得陈杜生也在这座城市但自己却与另外一个男人欢笑着共赴时光,而吴南邶也知道曲珍有时趁他不注意试探瞧他的目光,是觉得张不开口问他要不要去看看魏如月。
但吴南邶知道,后来他们都放弃了猜忌,因为他们知道对方根本没有此意,不过庸人自扰,他们是彼此世界里的孤岛。
曲珍提议说“回何家村住吧,路上不过两个多小时,天黑前能到的了。”
提前给舅舅打了个电话说要带朋友回去,舅舅却犯了难,说带着舅母去三姑妈家串门去了,吴南邶说没关系,他带朋友去住,让舅舅不必着急回来。
曲珍见他挂了电话说“也好,我见你舅母很喜欢如月,带着我去了要犯口舌。”
吴南邶觉着好笑“她不过是喜欢侄媳妇,谁是她侄媳妇她都会喜欢。”
曲珍却淡淡看着他。
吴南邶拉她过来,贴着自己“等忙完这几日,我就跟如月的父母摊牌,不会让你等很久。”
曲珍笑了笑。
俩人坐车回何家村,路过秦岭的时候曲珍歪头朝外看,离得远了以为是天边积压的阴云,近了才知道那不过是高耸的山顶,实在太高,像是朦朦胧胧的幻影。
车子抛锚,一进到秦岭区域气温骤降,有一位老奶奶在路边卖剥好的荸荠,曲珍过去蹲在笸箩边上随意挑着。
一抬头,奶奶正看着她,有些出神。
曲珍望了望身后,没有他人,吴南邶离得自己远了些正在抽烟。
曲珍见那奶奶摇摇头“造孽啊——”
“姑娘,孽缘啊,那孩子在哭泣,趴在你的怀里,哭个不停。”
曲珍手下顿住。
“是一段孽缘啊,你与孩子、与孩子的父亲,都是造孽啊——”
曲珍将刚挑好的荸荠又扔了回去,擦了擦手“谢谢您。”
她回去,吴南邶正与人交谈,曲珍过去依着他。
吴南邶拍拍她的脸,问“怎么了?”
曲珍摇摇头。
二十分钟后车子修好,曲珍上车的时候透过窗子发现那位奶奶站起身,佝偻着背仍是在看她。
曲珍别过头去,将脑袋埋在吴南邶的肩上“我困了,想睡一会儿。”
到何家村的时候已经是临近黄昏,各家早就开伙,这会儿吃完饭都坐在院子里头喝点茶,挨家挨户串门聊天或者打牌。
吴南邶带着曲珍进村的时候好几户都见着了,笑着跟他打招呼,又见他带着个女人穿得秋黄枯叶色质地考究的纱裙,白嫩嫩的一截手臂挎着吴南邶的臂弯。
老乡有些尴尬,装看不到边上那人,只跟吴南邶说些话,等到人走了就拉过边上人揶揄“你瞧瞧你瞧瞧,娃子去了城里就变了!”
陕北人们喜欢管女人叫女子,带着些口音,这天算是有话题了,人都不知道曲珍叫什么,一口一个女子女子的,讲到星星都落了。
吴南邶带曲珍进了屋,天黑得快,不出二十分钟就暗了下来,吴南邶见外屋放着两捆柴火,想着也不必大费周章,天气已经热了,家里的灶联通着火炕,要是做饭炕也就会很热,吴南邶将曲珍安置好,说出去买点东西凑合吃一口。
在食杂店的时候正好遇到黄大夫,黄大夫笑着看他“怎么一个月回来两趟啊,北京的工作不忙?”
吴南邶索性给他递根烟聊了会儿,吴南邶没进来前黄大夫正跟店老板抱怨着烦心事,村里受政府扶持开了个正规的诊所,他小姨子接他的班给人瞧病,主营的还是中医。
这中医就讲究了些,药匣子贴了桃木的标签,政府的经费将将够用给刻了十数个牌子,但没成想药品总是经常换,小姨子就换成了红底黑字的简易手写标签,怎奈前来抓药看病的人总是笑话她字写得难看,小姨子脸皮儿薄,挨处打听谁的字好看些,可村里的人都是些大老粗,上了五十的没几个认字的,年下二十左右的都在外打工端盘子,剩下三十好几识字的几个提笔忘字,字写得跟鸡爪子扒拉似的,小姨子正犯愁。
黄大夫见着吴南邶就跟见着救星似的,把这事跟他说了下没成想吴南邶一口答应。
买了两桶面回去煮了,把这事也跟曲珍说了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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