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咯吱一下打开,小茵走出门外,随手又把门带上,她看到公孙望正经事不做,却在此地逗弄着一只乌鸦玩,恼道:
“小畜生,你又弄什么名堂。”
公孙望双手一松,乌鸦扑扇着翅膀急急飞走,公孙望正色道:
“什么名堂?这茶水里进了公孙望臭烘烘的气息,自然只有用老鸦的浊气来洗去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在那捆柴禾堆里挑拣着,往风炉里又加了两根柴禾。
竖起耳朵听了听,摇摇头,走到水池边舀了瓢脏水倒进茶壶,过了一会,他抽动两下鼻子,又回头狠狠瞪了一眼田原,摇头晃脑自语:
“乖乖,这公孙望的臭气怎的这么重,介洗都洗不干净。”
他从地上抓起把土,掼进茶壶里,打开扇子扑嗒扑嗒扇着火。
小茵瞟了一眼田原,扭头吃吃暗笑,田原不由得又觉脸上发烧。
公孙望撮起嘴唇,朝茶壶壁上“嘘嘘”地吹着,过了一会,他又颓丧地坐在地上。
小茵笑道:“小畜生,怎么样,这公孙望的臭气去了么?”
公孙望瞪了她一眼,没好气道:“公孙望的臭气自然是没有了,乖乖,小畜生的臭气又跑进去了,哎呀,好臭好臭。”
他边说边用手在鼻子前扇着,小茵觉着这人倒也有趣,不仅别人的,连自己的面子也可不顾。
公孙望愁眉不展地想着,他看看田原,又看看小茵,又听了听茶壶里的水声。
公孙望突道:“死妮子,你想不想给屋里的那个妮子去毒?”
小茵一愣:“自然想了。”
公孙望道:“好,那你就乖乖唱一首歌。”
小茵看公孙望不象是在开玩笑,忸怩了一会,细声细气唱道:
“小老鼠,上灯台,偷油吃,下不来,叫他猫大哥背下来。”
公孙望招了招手,让小茵离茶壶近一点。
公孙望说:“死妮子,唱响一点,别像只蚊子叫春。”
小茵的脸微微一红,提高了嗓门:“小老鼠,上坑沿,偷小瓢,挖白面……”
公孙望打断她:“唱难听点的歌。”
小菌想了一会,唱道:“小金姐,骑金马,金马不走金鞭打,梧桐树,金老鸹,琉璃井里金蛤蟆……”
公孙望又打断她,嫌她唱得还不够难听,倒把小茵弄得手足无措,一连唱了几次,都不合公孙望的心意。
末了,小茵被逼急了,脸红耳赤,狠一狠心,唱道:
“小大姐,刚十六,红袖子大袄绿挽袖;婆婆看见就要娶,公公看见下大礼;下得大礼四角方,大马栓在墙头上,小马栓在庙门上,鞭子挂在花枝上;庙门对庙门,单娶一个小俊人,不擦脂粉自来俊,擦上脂粉爱死人。”
一气唱完,呼吸有些急迫,低垂着头,羞得老半天不敢抬起来。
过了许久,她见公孙望没有响动,怯怯道:
“这回够了么?”
公孙望把头贴近茶壶,听听嗅嗅,突然叫道:
“哇,死妮子春心荡漾得厉害,一壶水让你洗得干干净净。”
小茵啐了一口,气恼地跺跺脚,一转身闪回门里。
田原看着好笑,又不敢笑出声来,好不容易才忍住。
公孙望从怀里掏出铃铛,贴近茶壶,当啷当啷,慢条斯理地摇着。
王福兴见状急忙凑过去,轻轻地扇着炉火,公孙望给他一个巴掌,瞪了他一眼,王福兴醒悟过来,他赶紧把茶壶从火上拿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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