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洛抬眼,有氤氲的水汽在眸中流荡,却依然冷着神情,很是认真地问“本王要问你一个问题。”
她没吭声,听耳边马蹄轻踏,车轮滚滚,偶有寒风挂过,吹干了她的眼角。瞧着眼前的银子一摞摞得地到自己面前,她忽然笑了起来,朱唇微勾:
“摄政王,你问的问题,我可没有办法回答。”
君洛一顿,抬眼望进她深深的眸子里,看男人的手将银子退到自己面前,摇了摇头撄。
“我与她做不过就是几面之缘。”
“几面也可以。”
君洛认真看着她“本王只想知道她生前都做了什么。她素日里,没有朋友。”
她一听噗嗤一下乐了,她没有朋友?是呢,她的确没有朋友,也没有家人,一个都没有,唯一的树儿,不也是被他心爱的人杀死了么偿?
君洛眉心紧蹙,看着眼前的人笑着笑着,眼中就泛出泪花儿来,他心一揪,撇过头再不吭声,片刻之后,凝兮才眨了眨眼,长睫上沾了点水珠。
“摄政王,你当真很想她?”
君洛皱了皱眉心,没有答话,却算是默认了。
凝兮轻笑,语气很欢快,像是开玩笑一样,可眸中的阴沉一波一波的,直朝君洛涌去:
“那你当初为什么不帮她呢?人都死了,你在这里问我有什么用?是你足够了解她,还是我足够了解她呢?”
君洛一顿,继而阴暗上涌,看着靳凝兮久久未曾言语,就连她起身下马,顺手踩了一脚那个黑衣人也不自知。
她长袍微微掀起,也没有人在身后注视着她,这一次,她跳的很潇洒,踩着车头的黑衣人,像一个蜘蛛侠。
沈良之瞧见靳凝兮下来了先是一愣,抬眼看了眼前面的车子,脸色变了变,半惶恐半打趣儿的说“你不会杀了他吧?”
风吹得眼酸,她伸手揉了揉,轻啧一声“你去看看吧,我把他的心给挖出来了。”
沈良之脸色更难看了,二话不说先瞪了他一眼就飞身上了前面的马车,凝兮就趁着这个空挡,手起刀落,用小匕首将拴着两个车中间的绳子挂断。前方的马儿没了那么重,脚步也跑得很是欢快。
霁月与光风对视一眼,有些担心的看着靳凝兮“主子,你还好吗?”
凝兮没吭声,看着那马车一点点的离她们远了,才缓缓伸手捂住了眼睛,坐在了雪地里。
眼睛很干,心口很疼,她眨了眨眼,想哭却哭不出来。
光风下了车朝着远处看了看,顺便挽住了凝兮的胳膊。
“主子可是心软了?”看凝兮这般失意,她也有些心疼。从一开始,主子遭受的那些苦楚,君洛都看在眼里,可是等主子的人已经死了,他又反过来说喜欢主子,深爱主子。
“恕奴婢直言。”光风正色道“摄政王,与您真的不相配。”
“我知道。”
凝兮放下手,扯唇笑了笑“或许从一开始,我们就是宿敌。”
一个是前朝的公主,一个是今朝的皇子,一个是满门被灭近亲被害的摄政王妃,而他却是所有事情的始作俑者。
或许也可以这么说,这男人当初有多狠心,今日就有多深情。
“抄近路走吧。若是看见了客栈,再雇佣个车夫就是。”她袍子一扬,转身上了马车。
君洛的车一直平静的走在小路上,甚至没有什么动静,沈良之看着君洛脸上仿佛覆着层层黑云,连话都不敢跟他说。
要说什么?说你是不是表白被拒?
他在这边正忧心着呢,君洛忽然起身拿起旁边的酒壶来,沈良之一惊,还未等制止,他就已经大口大口的饮上,酒香飘满了整个车厢。
又开始了。
沈良之皱了皱眉心,掀开车帘看了眼躺在马车上的黑衣人,反正也是闲来无事,不如审问审问。
“喂。”他一把扯过黑衣人的面具,却见男人已经脸色发青已经自杀中毒死了。胸膛上还有两个小巧的脚印儿,他嘴角抽了抽,恨铁不成钢的扭头看了眼君洛。
“这人都死了,我们怎么问?”
他是发现现在君洛真的是彻底堕落了,人贩不审也不管,什么时候死的都不知道,就光顾着喝酒跟男人说话,还以为他已经改好了呢。一看这男人这样,还被刚才那万俟王霸踩了两脚呢。
酒饮得正欢,男人微醺的眸子扫了那人一眼“你且看他的耳后。”
沈良之错愕的看了看男人的左右,赫然发现男人耳后有一个极小的图腾,他眯了眯眼,伸手就躲过了君洛手里的酒壶。
“看你一天跟个酒蒙子似得,眼神儿还挺好,我瞧着这个图腾的样式,更像是西域的。”
君洛哼哼两声,又把酒夺了过来,打算继续过他醉生梦死的日子,什么都不想问,什么都不想管。
“不要同本王说话。”
说着他又仰着脖子要喝酒,沈良之眸子一沉,当即扯过酒壶顺着车窗撇了出去,目光冷如冰刃:
“君洛,我以为你改好了。”
改好?
君洛挑了挑眉,顺着窗外看了一眼,寒风透过细缝钻了进来,吹了他个透心凉儿。
他抬头看着灰蒙蒙的天,空洞而无神的扭头看了沈良之一眼“如何改好,或许时光逆转,我随她一起死了倒也算安宁了。”
“你疯了吧君洛!”
沈良之猛地扯过他的衣衫,看着他不复从前的精明与冷厉,心就莫名一痛
“这江山是你父亲辛辛苦苦打拼下来的,你难不成要因为个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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