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府佩兰院,连氏手上掐着只如意饼,只觉得味同嚼蜡,眼睛红肿的如核桃一般。站在身后伺候的丫头婆子见了,战战兢兢不敢吭声。只有和连氏平日最贴心的王嬷嬷轻声安慰道:“夫人,多少吃些东西,身子坏了是大事。”
“老夫人和大房带着女儿去了宫里,我却独自一人守着偌大的院子,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连氏委屈道。真真是命运不公,连老天爷也作践我,好好的儿子说没就没了,长公主看着,沈豪压着,连个说理的地方都没有!
“中秋团圆节,二爷定是在忙才没顾得上。夫人要放宽心,身子好了,才能怀得上!”王嬷嬷拿帕子替连氏拭泪,她是连氏自小就陪在身边的,也就她才敢说这话。
“中秋团圆节,团圆个屁!这个时辰还没回来,连个话儿也没往内院递,自从儿子没了,他待我更不如从前,整日跟在大房身后摇尾乞怜,晚上就去小妾那鬼混!我倒是想再生!”连氏说着呜呜哭了起来。
王嬷嬷听了这话也再无言安慰,连氏这段日子几近崩溃,话儿一打开便不经心的全说了:“本来长房无子,就算过继了沈渊,那也不是亲生的,即便咱们二房是庶子,可浩儿毕竟也是沈家嫡嫡亲的血脉。可老爷子就是拿个一个旁支过继来的货当宝!还拿我的儿子当垫脚石!现在浩儿莫名其妙的死了,让我怎么办?!”
连氏越想越气,这饭再也吃不下。王嬷嬷一听这话不好,便想让其他人先下去,还没来得及说话,连氏抬头看见一旁站着布菜的丫头是平日跟沈文贺眉来眼去的绿秀,没来由的一阵恶心,“啪”的一声摔下手中的碗筷,菜汤汁水溅了绿秀满身满脸都是。
绿秀本来心中嘲讽着连氏人老珠黄,中秋之夜独守空房。被连氏这突如其来的一下愣在当场,还没反应过来,连氏上前抡起胳膊将绿秀扇的原地转了个圈,撞开了门往外倒出去,嘴角瞬间留下血来。
绿秀恨恨的咬着牙,挣扎着要站起身,余光瞥见院门外袍角一闪,“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夫人,奴婢尽心服侍夫人,不知做错了什么。要挨这样的打……”
连氏坐在屋里听得火蹭蹭的往上冒,“你个下贱胚子!浪蹄子!你怎么?你平日和那混账王八眉来眼去真当我瞎是不是?”
沈文贺在院门口便听见连氏一口一个混账王八,当下火冒三丈,连氏还没说完,沈文贺进屋一脚踹在连氏心口窝上,“你这贱妇!搅家星!还觉得这家不够乱!”
连氏被一脚踹倒在地,心口生疼,先是震惊,随后而来的一口恶气涌上心头,起身扑到沈文贺身上一阵撕扯,口中大喊:“我是贱妇?我搅家星?我今日倒要让你看看什么是搅家星!你还我儿子,你把儿子给我还回来!”
沈文贺双眼通红,已是暴怒,“你……你还好意思提儿子!看你生的好儿子,将沈家的脸都丢光了,你还好意思在这里丢人现眼!”
一旁的丫头婆子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哪里见过夫妻俩居然能扭打到一起去的!谁家的夫人不是端庄贤惠,行止妥当,一般惩戒下人都不会亲自伸手,何况沈府这样的世家大族,规矩严明苛刻。一时间全都傻在那里,连王嬷嬷也没反应过来,等沈文贺将连氏推开,脸上已经挂了好几条血道子。
沈文贺这段日子心中便憋着一股气,儿子死无全尸,死的不明不白没处说理。父亲眼里只有长房和那个过继的小杂种!明言要压下这事,决不能外传。只能憋屈的对外说是得了恶疾,他不仅不能违背还得对着长房笑脸相迎!一肚子的火没处撒,回到家里却见着这泼妇恶言恶行!
连氏听沈文贺口中的话,句句都将她戳的鲜血淋漓,只觉得天昏地暗,气的全身发抖,胸口一痛,居然吐出一口血来,王嬷嬷霎时吓得脸色雪白,伸手去扶。却听沈文贺道:“你这恶妇自作自受,若是明日死了,正好娶个填房好生儿子!”
说罢甩袖出门,留下一地狼藉,临了见了跪在门口的绿秀,手一指道:“绿秀今晚就开脸,抬了姨娘。”
绿秀喜不自禁,站起身,梨花带雨半依半偎的靠着沈文贺,柔柔道:“爷累了,奴家这就伺候爷休息。”
两人一走,院子里的丫头婆子乱成一团,连氏白眼一翻晕了过去,王嬷嬷急忙吩咐人去请大夫,倒水,掐人中。折腾了好半天连氏才醒过来。面如金纸,已经死了一半。
王嬷嬷暗暗叹了口气,见院子外面影影绰绰,恐怕是三房和别处的人,沈家近两代男丁单薄,大房没有亲子,只有一个养子,十二房妾室一个接一个的生女儿。其他两房都有亲子,也蠢蠢欲动,想要一争高下。二房三房明里暗里给大房和沈渊使绊子。相互间也是明争暗斗。
不出一夜,这闹剧就得沸沸扬扬飞的满天都是!
月亮已经露出半张脸,格外的硕大明亮,映衬着宫中庭院回廊到处挂着火红的灯笼,很是喜气。
王皇后亲自带着众女眷向东方圆月升起的方向行百余步,焚香叩拜,拜月神,行祭月之礼。
李殊慈在老夫人和姚氏身后,随之缓缓下拜,手掌着地,额头贴手掌上。再拜起身,李殊慈跪的膝盖隐隐作痛,王皇后的身体明显不能承受这样的大叩大拜,便见沈嘉怡主动上前搀扶,边上的嬷嬷见了并不奇怪,任由沈嘉怡作为。
李殊慈心中有数。沈嘉怡这是要借着往皇后的手入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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