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眼甚是波光潋滟,像是个机灵的;结果这般看来,却是空有这副皮囊,半点儿眼力劲儿也是没有的。
不过,总觉得,这个小丫鬟看着甚是眼熟。
赵临这边不经意间多盯着杨显看了几眼,柳繁音霎时间便有些炸毛了。
要知道,赵临这个闲散王爷,这么多年来甚是fēng_liú,不然,哪里来的她这个便宜女儿?赵临这一下两下不经意的目光,让她心中甚是不踏实——无论是杨显被认了出来,还是被赵临这个fēng_liú王爷给看上,于她而言,都是霹雳。
“父亲,”柳繁音缓缓开口,叹道,“繁音知道父亲所为,都是为了繁音好。”
赵临瞧着女儿这般模样,并不觉得是自己方才的话打动了她——虽然他很想是这样。
“但是正如父亲所言,繁音愿意为杨显守节。”柳繁音淡淡道。
既然赵临此时不提杨显身份的事情,那柳繁音也不会再提——顺杆子爬的事儿,更轻松,不是么?
“守节?!”赵临震怒,“你是她什么人?凭什么为她守节?!”顿了顿,怒道:“她又怎么配得上你为她守所谓的节?!”
“连大礼都未成,提什么守节之事?”赵临越说越是愤恨,想起杨显居然是以一介女子的身份骗走了他这个最珍爱的女儿,他怎能不气不恨?
柳繁音冷笑了一声:“原本是能成的。”
顿了顿,柳繁音抬脸盯着赵临,道:“更何况,我与她早已在女娲娘娘面前行过大礼,那日喜堂之上,成与不成,又有什么关系呢?”
“啪——”石桌之上的器皿被赵临一袖子拂过,碎了个七七八八,凉亭之上,顿时茶汤四溢,碎瓷纷飞,气氛骇人。
“住口!”他赵临的儿女,哪个敢在他面前这般放肆?他喜欢她不假,但也不能忍受她来他面前挑战他的耐心底线。
“这件事,没有你自己插嘴的余地!”赵临只觉得他再多看柳繁音一眼,不是他突发心疾当场暴毙,就是他会忍不住对繁音动手教训。
繁音已经够令人闹心的了,她身后站的那个小丫鬟还半点儿眼力劲儿都没有——自家姑娘生气,不知劝解,此刻都已闹成这般田地,她居然也没有半点儿瑟缩,连头都未曾低上一低,就那么直愣愣地杵在原地……
倒也不是木楞。赵临心内突然有些疑惑。
这个丫鬟,此刻反而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她的眼睛本就勾人,此刻多了这些水润之色,更加撩人心魄。
这副模样,摆明了有什么不对。
可赵临此刻怒火冲天,这疑惑才方一浮现在脑海之中,便被接下来浮出的怒火给压灭到了最底部。
终究是繁音,他实在对她动不了手。攥了攥手指,赵临终是勉力压下了心头的怒火——繁音方才病愈,他不与她计较。
瞧着赵临拂袖而去,柳繁音站在凉亭之中,轻叹了一口气。
“对不起。”站在她身后的杨显,本来一直默默无语,此刻突然也开口了。
柳繁音一惊,回过脸来,却看到杨显已是满脸哀愁:“是我让你为难了。”
“你啊。”柳繁音忍不住抬手去碰了碰杨显的额角,叹道,“到了此时,你我之间,还用说这些话吗?”
杨显勉强一笑。
原本以为她们之间终于没有阻碍了,可她怎么忘了,她的繁音,是那么的美好,她心向往之,自然也有别人心向往之。
“繁音,若是我还是杨家嫡子的身份,娶你也是名正言顺了。”不知为何,此时她开始疯狂想念那个她好不容易摆脱了的身份。
她太怕了,怕她如今无名无份,无任何方法去名正言顺地站在她身边、保护她。
“别胡说,”柳繁音抬手在杨显小巧精致的鼻子上刮了一下,叹道,“杨丞相和誉王,哪个是好忽悠的呢?现在已经很好了。”
她很知足了。
虽然现在仍是一团乱麻,可杨显已经恢复了女儿身份,不用披着杨公子的外衣站在她身旁,她很高兴。
“可是……”杨显仍是心头不静。她怎么静得下来呢?
“没关系。”柳繁音牵了杨显的手,微微笑道,“不管有什么事,有我在,就会没事的。”
杨显更加用力地握了握柳繁音的手。
这双柔若无骨的手,却能给她最坚定的力量。
换作别人,这话她定然不信。
可这是繁音说的,那她就坚定不移地信。
龄儿随着别的丫鬟来凉亭收拾残局的时候,瞧着这一地的碎瓷,只是唏嘘:王爷这是发了多大的火啊?
小仙也是个人才。
这般规模壮大的父女战争,她居然还能屹然不动地站在一旁瞅着,半点儿都没有慌张。
哎,都是姑娘纵着的。
这么一片狼藉,姑娘还不是立马带了小仙离去了?都不用她留下来收拾这烂摊子的。
不过,小仙那般可人疼的模样儿,姑娘稀罕,也属常情。
自柳繁音搬回柳府,府中的下人们也都是新近换的,原本严阵以待准备应对难缠的主子,结果柳繁音什么都不在意,生活反而甚是轻松舒爽。
故而,柳府的下人们亦很是习惯这生活了。
只是,眼下几日,柳府突然就车水马龙了起来,下人们也跟着忙得脚不沾地,甚是想念以往的日子。
具体忙些什么呢?
自然是喜事了。
自上次誉王驾临之后,梁公子上门的次数就愈发频繁了起来。
各色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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