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打小在一起的师兄弟,怎能忘记?师父好吧?师叔好吧?我这劫后重生,如同南柯一梦。”原哥握紧了李荒原,神情激动。
李荒原闻言脸色却变了,抬手递过黝黑鸟铳,疾问:“你还记得狙击步枪吗?磁暴束线呢?阴离子射线呢?”
“你说什么啊,我听不懂。”原哥抚摸着鸟铳,随手来了几个步枪突刺,讶声道:“这是我的武器吗?很趁手啊!”
“还记得红红吗?”李荒原倒吸一口凉气,轻声问道。
原哥脸颊肌肉猛地一跳,浓黑的眉毛拧成了疙瘩,“红红是谁?为什么我听到之后心里如此难受?”
“想不起来就别想了。”白素素欺身上前,柔声插言:“原哥既然重生,便要活在当下。”
“啊,你是白素素,修行中多蒙你的照顾,还没道谢呢!”原哥深深一躬,抬脸微笑,正好看见一个雍容华贵的美妇自半空中一步一步,颤颤巍巍走来,丰满玉润的面容上是满满的骇然与难以置信。
原哥也神情巨变,使劲拍着头,竭力回想。
“你,你是,你是谁?这么面熟……红红!你是红红!”他尖叫一声,一跃而起,紧紧抱住那东海尊者。
东照临如同丢失了魂魄的行尸走肉,任由原哥紧紧搂抱,不作反应。好一会儿,才颤声喊了声:太郎——伸出双臂死死搂抱住那虎背熊腰。素指紧握成钩,生怕所抱之人会跑掉似的。
李荒原、大邦、白素素面面相觑,瞠目结舌。
这玄妙的法则洗礼显然是消除了原哥穿越前的一生,却唯独让他记住了红红,又偏偏认错了人。
“阿弥陀佛!东照临误杀挚爱,痛悔至极而大彻大悟,而你的器灵就转生成了那个人。”却是大智禅师现身当场,亦是一脸的震惊。
“我算出那个通灵玉髓似乎与东照临有关,却没想到是如此孽缘。”老禅师连声叹息,高呼一声佛号,喝道:“尘归尘,土归土。前事以往,今事物非,东照临,速速醒来!”
紧紧拥抱在一起的两个人登时僵立。
东照临转瞬之间液化成水,脱离了怀抱,在不远处凝聚了身体,死死盯着原哥,满眼泪水。
“你不是,你终究不是……”她缓缓摇着头,渐淡消失在虚空。
不要走,红红,不要走——原哥登时要疯了,双手挥舞着,左顾右盼,发现一道虚空裂缝,想也不想,一头钻进去,消失不见。
“小檀越此举何意?”老禅师幽叹一声。
“实乃心中不忍。”李荒原长吁一口气,松开掐诀之手,虚空裂缝悄然无踪。
“红红是原哥唯一牵挂。那太郎也是尊者的挚爱。两人虽然都错了,却是错有错着。也许开始不适应,慢慢就好了。都是痴情人,现在有了再续前缘的机会,为什么不让他们在一起呢?”
“由此你和东照再无嫌隙了。”老禅师轻笑:“小檀越工于算计啊!”
李荒原连忙谦逊微笑:“尊者于修士而言,宛如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的神祗,可不敢算计。我只是没料到东照尊者还是重情之人,既然如此,何不顺水推舟,让她重温人间之情,也是美事一桩。”
老禅师长眉一轩,微微摇着头,身形也虚幻了,却留有余音。“非是尊者无情,而是尊者大情。看似薄情,实则深情。你将来便会懂了。”
李荒原晒然一笑,也摇头低语:“大情我不懂,我只在乎小情。希望原哥这次能圆了夙愿。也希望素素和嫣然能常伴我身边,我就……”
他忽然说不下去了,瞬间想起自己的情意原本都是暮嫣然的,后来却是分给白素素一半。对于嫣然而言,自己或许也是一个薄情之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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