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名女子正端起一杯热饮,嘴唇已经放在了杯沿——这是赵阿三刚端过来的。
说时迟那时快,顾臻捏起桌上的筷子激射而出,精准地打在杯子上,因为力道太大,几乎将整个背地平切。
汤汁洒出,那一桌人下意识地躲开,附近几桌也一时没顾上吃,看过来。
陶恭看李时,冷笑:“顾侯的手法还是如此干净利落,不,应该说比以前更干净利落!”
暗中跟随的燕三十六立刻出现在顾臻身边,顾臻看着陶恭,眼神冷冽,吩咐燕十六道:“叫所有人都不要吃东西,叫厨房查毒!”
这茗香居的茶博士们,大多都是经顾臻专门训练过,听得此话,迅速行动,以最快的时间将偌大一个茗香居所有客人的吃食都控制起来。
“顾侯,你这是不是有些小题大做?”陶恭捏着酒杯,很不以为然。
顾臻眼神冷冽,“你敢说你没对那些吃食下手?”
陶恭一向自诩光明磊落,敢作敢当,“我的确动了点手脚,不过是下了些巴豆,让他们拉拉肚子而已。谁叫这茗香居高不可攀,连国公府世子说错句话,都能招来杀身之祸。我不过让顾侯知道,这天下也是有公道的,并不是某一个人能够只手遮天!”
顾臻简直要被这个人的歪理气笑了。以前他看重陶恭,是因为这个人不拘一格,一旦与人交心,便会不顾一切维护到底,可现在,他发现这种习性若没有足够的识人之智,简直就是灾难。
“你下的真的只是巴豆?”
陶恭挑眉,“我不过想茗香居声名扫地,难道还得下毒害几条人命?我可不是你,不会把人命当儿戏!”
“如此,你便与我一起去验验,免得到时说我诬陷了你!”
顾臻下楼,陶恭放下酒杯,跟着下楼。
茶楼和花园的人都控制住,暂时没看到一个人中毒。燕三十六已经拿来银针试毒,的确没发现□□。陶恭不屑地看了顾臻一眼,这个顾臻真把他当成他一路货色了吗?
这东西他自然会试一下到底有毒没毒,要不然哪里敢放人吃食里,他可没那么蠢!
顾臻叫人将方才端上来的吃食都拿到后院,后院养了很多鸡,每种东西一样一样地试。陶恭看得烦了,“你也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我只是去一趟茅房,还不至于能祸害这么多东西,我只在这种玉米里面加了点料而已。”
而方才那女子喝的正是玉米汁。
顾臻看了他一眼,陶恭一点愧疚之情都没有。顾臻将被玉米汁沾到的吃食倒进一只鸡笼,食物的香甜味儿吸引这些不知世事险恶的无辜鸡仔快速吃完了倒进来的食物,不消片刻,原本活蹦乱跳的鸡仔们,全都抽搐蹬腿,很快僵死过去。
“不可能!”陶恭扑到鸡笼旁,满脸震惊,一笼子,八只鸡,没一只活下来,而且速度之快,难以想象。
“怎么,你觉得是我冤枉了你?整个过程是你自己看到的,没有任何人做手脚!”
“还是你觉得这些东西人吃下去只是拉拉肚子就能熬过去的?”
陶恭好半晌没回过神来,顾臻却没心情给他消化时间,“我只问你,这些药是你自己准备的,还是别人给你的?这个下毒的计策,是你自己想的,还是被人怂恿的?”
其实都不需要问,顾臻都知道两个答案肯定都是后者。他就是要陶恭明白自己的愚蠢和无知。
“不可能是他!他没这么恶毒!你没与他相处过,他绝对不可能做出这种事!”
“你说的可是陈宏?”顾臻简直要被这个人气笑了,上回他竟然还理直气壮地来跟他理论陈宏是被有心人陷害的,现在事实摆在眼前,他竟然还能执迷不悟,这也是一种境界吧。
“人人都觉得陈宏品性不端,唯独你觉得他仗义仁厚,陶恭,你不会觉得所有人眼睛都是瞎的,唯你慧眼独具?你该不会还一直替陈宏打抱不平吧?”
“我记得以前你与我煮酒论道,常说起前朝那些昏君如何昏聩,听信小人谗言,祸国殃民,你是不是自己也该反省一下,是不是也遭了小人的道儿?”
陶恭根本不愿意承认自己的错误,仿佛一旦承认就是否定了他一直以来引以为傲的价值观和人生观。
“陈宏这次犯下的事,是他咎由自取。他想报复我,你真以为让茗香居开不下去就行么?不弄出几条人命,我这镇远侯的身份,他撼动不了,所以,他要在我这里出命案,是个人就能想得明白这个道理,没想到你却这般天真!”
大概是冲击太大,陶恭大脑一片空白。这些年他一直当成挚友的人,怎么可能会利用他?还做出如此恶毒的事?
他手上并不是很干净,但是他绝对不杀无辜之人。
顾臻心底也是一片寒凉,掏出那封信丢给他,“这是你写给陈芝华的信吧?”
看到书信,陶恭回了神,这下更羞愤难当,无地自容。
“我顾臻从来没喜欢过她,你却用这种方式耽搁了她数年……”
“怎么会?你明明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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