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熙站起身拍拍脏兮兮的袍摆,背向宝儿道:“事情就是这样,若是不想害你爹更惨的话,就速速随我回去。”说着,弯腰拾起脚边的锁链使巧劲一提,一道灼亮银虹便划过晨光全缠上他的手臂。
兰熙不再多话,径自抬脚往回城方向走去。
呆愣间,宝儿只觉得腰间一松,拴着她的束缚便消失了,再回神时,就看到兰熙已远在十丈之外。
回味着他方才的那些话,宝儿心里越来越慌,越来越怕,仿佛有刀尖一碰一碰地荡在x腔里,阵阵扎得她整个人都疼痛着惶惶不安。
爹!你不能有事!
“兰小雀!等等我!”她大叫出声,迅速爬起身,踉踉跄跄地追了上去。
一路上,宝儿忧急如焚,归心似箭,脚步走得极快。
不到午时,二人便到了定国将军府。
看到家门口持枪配剑、神色冷峻的御林卫,宝儿终于信实了兰熙所言,吓得几乎肝胆俱碎。
差点……就差一点……爹就被她害死了!
灼热的眼泪顿时夺眶而出,宝儿撞上去,一把推开卡住门口的两名侍卫,就急急往府里冲。
周围的御林卫迅速骚动起来,纷纷亮出了兵刃,只是看将军镇在此处,才犹豫着要不要进去拿人。
兰熙使了个眼色,叫他们不要轻举妄动。
“定国将军之女只是出城游玩,并非潜逃。如今她已返家,你们便都退下吧。本将会去面圣禀明一切。”
“是!”御林卫接命,原本将宅邸围得密不透风的人墙便迅速如潮水般退却。
兰熙立在原地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往大开的宅门里望了一眼,便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去。
府内。
“爹……呜呜呜……”宝儿顶着哭得花猫似的小脸奔了一圈,最后找进书房,才寻到了李拓颓卧在榻上的身影。
暗色中,宽厚的人影如大山一般沉稳落寞,再见时,竟有股生死重逢,恍如隔世的感觉,宝儿的眼泪顿时蹦豆子般地滚了出来。
察觉有人进来,李拓翻身坐起,一看是宝儿,立马血红着眼,劈头盖脸就骂:“小兔崽子!既然都走了,还回来做什么!”
宝儿一颗球似的直扎进他怀里,哭得更响,哽咽得不成样子,“我……我……我要是……不回来……呜呜呜……就再也……再也见不到爹了……呜呜呜……”
任她在外面如何霸道蛮横,好勇斗狠,回到了家,到了这个男人面前,都还是那个丁点大软软糯糯的小团子,永远不会改变。
看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李拓心尖都疼了。一把捞起她到自己的腿上,边笨拙地拍着她后背顺气,边沉沉叹了口气,幽幽道:“傻闺女,爹能出啥事?爹当年跟皇上的交情匪浅,有些事没有实在的证据,他不会把爹怎么样的。倒是你,要是这会不走,下个月就不知道要嫁个什么东西了……爹舍不得你受委屈啊……”
说着,李拓的虎目里竟然也含了泪。他把紧扑在自己身上的小东西再往怀里带了带,下巴抵上她的发心,嘴里笨拙着,却再说不出一句抚慰的话,只能手足无措地看着宝儿一直哭一直哭,哭得天昏地暗,哭得日头都开始沉了,才终于只剩下小小的抽泣。
宝儿全身也没了力气,还是像个树袋熊似地死扒着李拓不松手,抬起红汪汪的水眸可怜巴巴道:“爹,我一个人到外面过夜都怕,还是有你的地方我才睡得着。你永远陪着宝儿好不好?”
“哭够啦?”李拓用布满老茧的大手笨拙地抹了抹宝儿脸上未干的泪痕,咧嘴一笑,“宝儿是爹的心头r。爹要是不在了,人家欺负我家闺女怎么办?不怕不怕,只要爹活着一天,就会守着宝儿的。”
“真的?”宝儿眨巴眨巴挂着泪珠的眼睫,认真地再确认一遍,可还不待李拓开口,先回答她的就是自己的一阵响亮腹鸣。
“咕噜噜——!”
静默了片刻后,“噗嗤!”父女俩同时笑了,前仰后合,之前的一切烦扰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走,今晚咱们爷儿俩去饕餮阁海吃一顿,先喂饱肚子再说嘛!哎,对了,闺女你不是最爱皮影戏吗?听说那里请来了南韦最好的戏班子呢,爹带你去开开眼……”
沉金色的晚暮带着融人的余温缠绕着这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在地上拉出长长的剪影,仿佛想将这画面映成永恒,不受那造化无常的捉弄。
怎奈日头终要落山,这温暖,到底还能留住多久……
23、月下男色
这夜从饕餮阁出来时候,李拓李宝儿爷俩吃得满面红光,颈chu肚圆,一路上说说笑笑。白日里的种种不快,暂且都被压了下去。
回到家里,已经是将近亥时。
宝儿在喜鹊张罗好的热水里滚了两圈出来,仍觉得腹胀得难受,便披上长衣,在府里四处溜达着消食。听到久空无人的偏僻客院里竟然有响动,便好奇地走过去查探。
“哗啦啦啦——!”
月光下,一瓢凉水被结实的手臂高举过头顶缓缓浇下,仿佛一层银汁镀上男子j健的裸背,将他高大的身躯氤氲在一层渺薄的幕中,似真还幻。
水帘肆意顺润着墨瀑般的长发,冲刷着遒劲的筋r,碰溅起晶莹的y滴,最后将松松挂在胯上的长裤都湿得半透,令股上结实健美的肌理若隐若现,
格老子的!这也太香艳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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