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平寺则像是山水画中最浓墨重彩的那一笔。
刚一下车,许星空嗅到卿平寺里飘出来的檀香,像一缕烟抚平了她心中的惴惴,随着怀荆一同进了卿平寺。
今日虽是周六, 但香客不多。也可能是因为他们来的比较早, 现在寺庙内的僧侣正在念佛堂诵经。
僧人们的念诵声, 像是他们手上的佛珠一样,透着浑厚而沉静的力量,许星空站在阳光下,心里渐渐安宁了下来。
等见过怀荆的母亲后, 要记得上柱香再走。
“去她房间等着吧,晨诵还要有一会儿。”阳光下,怀荆扫了一眼念佛堂诵经的僧侣,神色淡淡地说了一句。
许星空看了他一眼,怀荆对上她的视线,说:“我父亲去世那年,我母亲就出家了。怀莞那时候才五岁,天天吵着要妈妈,我几乎每天都要带她过来,知道这里晨诵的时间。”
怀莞五岁,他也不过才二十三岁,刚刚硕士毕业。父亲去世,母亲出家,集团里的亲人如狼似虎,他怀抱着年幼的妹妹来找母亲……
怀荆钢筋铁骨的意志,就是这么锤打出来的。
他们普通家庭有普通家庭的苦恼,而怀荆的家庭里,又何止是苦恼那么简单。
怀荆站在院子中央,周围香火被阳光照透,缠绕在他的身侧,他浅褐色的眸子里装着淡然,似乎已经将这一切都看透了。
“知道我妈晨诵的时候我都带着莞莞做什么么?”怀荆浅笑着问道。
看着他云淡风轻的模样,许星空也笑了笑,摇摇头说:“不知道。”
她一说完,手被男人拉住,十指相扣,怀荆牵着许星空进了厅堂旁边的小院。
小院里,姻缘树上挂着红色的姻缘牌,红色的丝带像雨水一样往下垂着。微风拂过,姻缘牌发出清脆的声响。
春天的姻缘树已经郁郁葱葱了,像开了一把绿色的大伞,将地面笼罩住。
在姻缘树下站定,怀荆指了指上面的姻缘牌,眼尾微挑,说:“仔细看,能找到不少怀莞的名字。”
随着时间推移,姻缘树上的姻缘牌多如牛毛,许星空看着被阳光晒透的树叶,脸上映着几片斑驳的阳光,晒得她有些痒。
“没找到?”怀荆见她找得认真,问了一句。
脖子仰得有点酸,许星空看了怀荆一眼,脸颊不知是被晒得还是怎么着,泛着一层淡淡的粉色,她说:“我在找你的。”
怀荆眉梢微微一挑。
“没有你的吗?”许星空抬头继续找。小时候和怀莞一起扔,不可能只扔了怀莞的吧?
许星空正找着的时候,面前出现了一只手,白皙修长。后面三根手指被拇指压住,只有食指伸出,指向了某一个方向。
顺着这个方向看过去,许星空看到了密密麻麻的姻缘牌中间的两个。
一个姻缘牌上写着许星空,一个姻缘牌上写着怀荆。
许星空聚焦的视线缓缓涣散,她记得那个姻缘牌是第一次来时陈婉婉让她扔的。她自己都忘了位置在哪里了,怀荆竟然还找得见。
这是许星空和他分开回淮城那天,怀荆从母亲房间出来后,趁着月色找到了许星空的姻缘牌后扔上去的。
已经记不清那晚找了多久,怀荆视线微垂,对上许星空的眼睛,淡笑道:“姻缘树下求姻缘还是挺灵验的。”
喉间像是窜了一圈小火苗,撩拨了一下她后,让她喉头一哽。许星空笑了笑,望着满树的姻缘牌,说:“那莞莞该有多少男朋友啊?”
“莞莞有男朋友了?”小院门口,一个女人震惊的声音传了进来。
姻缘树下的两人,皆将视线转向小院门口。
门口站着一个约莫四十岁左右的女人,她穿着一身青色长袍,长袍长而宽大,丝毫看不出女人的身段。但这么粗糙的僧袍下,女人的那张脸却精致绝美。
她脸上未施粉黛,已经剃度,头型十分漂亮。长眉桃花眼,翘鼻樱桃唇,标准的鹅蛋脸下脖颈修长,能看到一些颈纹。
她是上了年纪的,但她却没有女人苍老后的那种苍老颓败感。她一双浅褐外有神,还透着些超脱后的天真无邪,似乎是雨后初开的百合。
看着她的眼睛和眉形,许星空就认出她来。身边怀荆将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冲那人叫了一声:“妈,这是许星空。”
许星空脸一红,低头叫了一声:“阿姨好。”
何清如刚刚晨诵完,手上还戴着一串佛珠,她虽长得美,但却没有任何攻击性,看着柔美娴静。看着许星空,她桃花眼一亮,说:“你好,我听怀荆说过你,你们在这等久了吧,去我房间吧。”
何清如说话时,像个小孩子一样,听着纯真又爽朗。许星空渐渐放下了紧张,跟着她去了她的房间。
卿平寺后山上基本上都是三四十平米的小屋,青瓦白墙,透着些古朴和古风的韵味。
小屋是一居室,许星空进去后随着母子俩脱了鞋。房间内开着窗,木窗被一根木头撑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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