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希珀轻声说:“你是我的学生,我当然有必要教导你。被我打败,这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
塞隆的心情看来是有点平复了,她扬起还带着泪痕的小脸,很有把握地说:“所以,老师,不如你亲自用身体证实它是无效的吧?”
希珀眯起眼睛,这句话破绽百出,但在“反驳她继续看她哭”和“闭嘴并满足她一点狡猾的小心思”中间,她还是选择了闭嘴。
“好吧,我来证明她是无效的,但你要陪我。如果我的证明失败了,你也可以从一开始就避免肩颈和腰椎疼痛的困扰。”
“也就是说您确实有肩颈和腰椎的疼痛了?”
希珀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膀。
这项证否试验从第二天就开始了,但希珀十分不习惯。
“这动作太羞耻了,你确定他们是用这么羞耻的动作锻炼的吗?”
“是的,我确定,这都画在他们的图谱上呢。”
她们讨论的是一个锻炼肩胛肌肉群的练习,家里没有合适的设备,大法师握着塞隆的手,脚部固定,慢慢向后仰倒,再拉着塞隆慢慢直立。
大法师坚持了八次,鼻尖上已经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你真的确定?天哪,要和人靠得这么近吗?”
塞隆近些日子长得很快,十二岁的孩子,已经快要到她的鼻尖了,她拉着塞隆的手慢慢把自己拉起来,离这双清灵的绿色眸子越来越近。以至于她能闻到孩子身上淡淡的奶香,还有熏衣服的香料、图书馆的羊皮纸等等十分复杂的混合气息。
很特别,以至于大法师肯定以自己的记忆力,能光凭气味就把她从一群人里找出来。
她也长得越来越好看了,面容从小小一团慢慢舒展开,秀气而精致,像一件古典侍女画。一般来说,小姑娘长成这个样子,在普通的家庭里肯定备受宠爱,或许早就骄矜而不可一世,但在艾梅科特斯,这一切都没有意义。
第48章
艾默生老师从前常常吹嘘自己挑选学生的水平高超,“我看着他们的眼睛,就知道是不是可造之材。”
他的七个学生都在自己的领域里有很深的造诣,他甚至教出了一个大法师,足以让他吹嘘一辈子。
塞隆的眼睛很有灵气,充满着单纯的好奇,亮亮的像是收进了所有的星光,而这几年的学徒生涯,又为她积淀了很多别的气质:譬如说文静、书卷气、还有一种内敛的自信。
希珀忍不住打量着她的作品,甚至忽略了身体的劳累。
大法师的肌肉拉力实在是太差了,每组十五个的练习十分勉强,然而这是个不错的欣赏机会,她竟然咬咬牙完成了。反倒是塞隆别过头去,低声问:“老师,我脸上有什么值得您研究这么久的瑕疵吗?”
“瑕疵?不,没有,我觉得十分完美,请继续保持。”
“……您也是。”
大法师毫无芥蒂地表示了感谢。
但轮到塞隆的时候,她就一直盯着自己的脚尖,大法师不悦地抗议:“不要低着头,你在报告里指出应该保持平视的姿势,否则会对颈椎产生较大的压力。”
塞隆闷闷地应了,抬起头来看着希珀,又偷偷偏开一点。
希珀真是太好看了,奇异的灰色眸子像是能看穿一切,亮堂堂地照进心底,高挺得有些冷酷的鼻子下面是薄薄的嘴唇,总是对愚蠢不加演示地进行嘲讽和讥笑。元素君王的力量让她天生带着强大的压迫感,但她现在微微笑着,面部的线条就变得异样柔和。
“打算多做几个?”希珀微微笑着,提醒着塞隆已经做过头了。
塞隆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低声说:“老师,该腰了。”
这也是个简单、但却让希珀猛皱眉头的动作:“这太不矜持了。”
“只需要趴着,然后挺起腰背离开地面就行了。”
“为什么要趴着做这么大的动作?这不文雅,有辱斯文。”特别是她自己没有办法保持平衡,塞隆得按着她的腰才行。
“好痒。”她据实以告,而且这并不是一个很雅观的姿势,在她三十三年的人生里还没有和任何人有这么亲密的ròu_tǐ接触。但她没有说,怕她这个心思敏感细腻的小学徒怕得再也不肯继续了。
“那我按住您的膝盖后侧。”其实刚才的姿势根本没有办法用力,她想坐在希珀身上来着,但肯定太唐突了。可是按着大法师的膝弯也相当僭越。
长时间缺乏运动,希珀的腿很纤细,摸上去软软的,衣服因为重力而服帖地勾勒出她纤细苗条的身形。也让塞隆认识到支撑希珀的强大之下是多么瘦弱的身躯。
她盯着希珀的背影略略怔忡,后者毫无知觉,正努力地用很纤薄的肌肉把自己拉起来,做了四五个之后,她就觉得肌肉刺痛,但还是坚持着做完了一组。
“也许我不该歧视体力劳动者的,要保持肌肉规模也需要很长时间的努力,而且,并不有趣,这使得疼痛的感觉被加倍放大了。”塞隆递给她手帕,她白皙的鼻尖因为突然的剧烈运动而微微发红,渗出了一串汗水。
但即便是这样,她也没舍得脱了她的黑色长袍,大概也是出于法师的尊严吧。
这样的锻炼大概持续了两个月,大法师的臂力和肩部力量都有长足的长进,塞隆也终于能直视她的老师了——不如说她发现这样长时间打量希珀的脸并不会让老师觉得奇怪,所以就放心大胆地看起来。
外面的天气时好时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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