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跪了一地,他径自进了前堂去,随手解下披风扔了小厮手里,回身坐了下来,桌上早倒好了茶水,才回京,有人已经等候多时了。
听了通报,即刻让人来见。
片刻, 一个壮硕高大的男人快步走进来, 见了他,先是跪了下来:“大公子, 都是我的错,我若是再劝劝三哥,怕是也不会突然出这种事了!”
顾青城垂眸看着他,怒目:“信报上说是重疾,他正值壮年, 到底怎么回事?”
男人不敢抬头,只回道:“那晚上和我喝了酒之后,三哥说是不痛快,就去画舫去找了个花娘,结果醉酒,稀里糊涂地不知什么时候落了水,溺水了。”
听见溺水,顾青城狠狠闭了眼,再睁开时,眼前已是红了。
故意留在京中的这两个,都是他的兄弟。
上辈子是死在战场了,原想着留着在京里,或许能避开,不想还是这么个结果。
“他可有什么话留下?”
“若说遗憾的话,三哥醉酒总和我抱怨,说这不是人过的日子,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活着,不如战死沙场。”
“嗯,这也是你想的吗?”
男人跪地不起,堂堂七尺男儿,也是磕头:“求将军放我出京!”
顾青城站起来,走到他面前,伸手把他扶了起来:“即使知道是死,也要去?”
男人嗤笑出声:“兄弟们死的死,伤的伤,大丈夫何以畏惧,如若结果终究是个死,那末将也宁愿死在战场上,也算死得其所!”
这些年来,记忆当中的一些人,或多或少,他都遇见过。
可不管他改变了多少人的命运,有的弃武从文了,有的特意提点看护了,有的刻意盯着避过了,但是或早或晚,都难逃一死。
那样的话,阿蛮怎么办?
他自己又怎么办?
低头应了男人要求,即刻送他出京,这就出了前堂。
新的将军府建在东宫的边上,院子里平整得很,没有假山也没有池塘,只一长长的亭子,游廊外让人种了一院子的花花草草,后院一大片桃林也已经过了花期,绿茵茵一片。
顾青城就站在亭子里,仰脸看着空中的流云。
今日云和昨日云都不一样,人活着为何要按着轨迹走,挫败感令人愤怒,愤怒之余只觉无力,人与天争,就想争个天命。
站了一会儿,说是东宫得了消息也来人了,高等带了人上前,自己退下了。
太监万福在后面见礼,顾青城没有回头。
“问将军好,”万福笑呵呵地:“淑娴姑姑命我过来跟将军说一声,说她很好,就是有点想念将军,可她不方便出宫,还望将军得了空过去探望探望。”
“嗯,”顾青城应了声:“太子殿下可在东宫?显儿呢?”
“都好,都好,”万福赶紧夸奖了一通:“尤其小殿下,现在对课业可是用心,五殿下来了多少回,勾着他出去玩,都不去呢!”
看似随便的一句话,顾青城却是转过身来。
叫了高等过来,准备一些礼物,备车,这就往东宫去了。
变数还是有的,前世的李显,被李壬带着混闹,一直沉迷女色,色字头上一把刀,太子登基时候,他这个唯一的儿子,可是死在了女人身上。
沉吟片刻,叫了高等过来,准备一些礼物,备车,这就往东宫去了。
这炎炎夏日,可真是容易让人心生烦躁。快要日落的时候,整个京都都覆盖上了一片金色,一辆不起眼的马车慢腾腾进了城门,赶车的汉子戴着斗笠,也看不清脸面,看着再寻常一车一人,这就奔了街里。
顾青城早已搬了出去,另建了宅院。当年的将军府已经不复存在,徐凤白一不在,偌大的府院支撑不住,现如今光靠着徐瑾瑜那点俸禄和地租过活,撑着门面。
马车就停在了后门处,叫了门,车夫上前摘下斗笠,门里的小厮认出他来,赶紧让把车赶了进去。
夕阳的余晖落在车顶,少女挑着窗帘往外看,点点霞光落了她身上,她眉眼间都是笑意,回头对着谁笑,眉飞色舞的。
车夫掀开车帘,里面都是女眷。
花桂先抱着孩子下车,随后洪珠和洪福跟着徐椀下了车。
五年的时间,家里变化还是很明显的,听着说是徐椀回来了,徐家的小姐妹们都先出来了,徐妧走得最快,头头奔了后门这边来,。
十五岁的个姑娘,徐妧果然和记忆当中的小姑娘没什么分别,一上来就抱住了徐椀了,她腿脚并无半点的不妥,还走得飞快。
徐椀只觉身上一重,被她撞得差点摔倒。
徐妧比她矮了一些,巴掌大的小脸上,弯弯的眉,杏眼瞪得溜圆,抱了徐椀推开她,又在她肩头捶了又捶。
“坏阿蛮!偷偷摸摸走,也不说告诉我一声!你说你这几年都去哪里了,怎么不来个口信,我都快忘了你长什么模样了!”
“表姐,”徐椀上下打量着她:“呀,让我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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