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大龙因为都看不见,对小灵子的情况就格外感兴趣,远哥继而解释道:“你们别看她只有一条腿,走路跟兔子似得蹦蹦跳跳,这可不是只省心的兔子呀!”
小灵子笑嗔:“呸,你才是兔子呢!我哪有不省心了。”
大家听她这话,又是一阵哄笑,远哥笑道:“哎,我话还没说完呢,此‘不省心’非彼‘不省心’绝对褒义的哈!”
小灵子这次没开口反驳,听远哥继续道:“小灵子特别喜欢旅行,用这一只脚不但逛完了北上广,而且今年还有去西藏旅游的计划呢,怎么样,厉害吧?”
我们听了一阵唏嘘,就连几个志愿者对小灵子都很佩服,果然是只“不省心”的兔子!
说笑间,我们已经共进完了早餐,上午八点,我们这群“牛鬼蛇神”聚在一起,正式开始训练营喽。
训练营都是怎样的一群人?为什么我称他们为“牛鬼蛇神”,为什么跟他们叫“残障青年领袖”?
我且不一一详解,但我可以保证,但凡来参训的,每个人都有各自精彩绝活儿,每个人背后都有一段非凡的故事,亲们随我且看且听且感悟吧!
训练营营员人数:35人
男女比例:基本平衡,绝对的巾帼不让须眉!
年龄段:以80后为主。一助一的成员也是如此。
地域来源:全国21个省份、直辖市、自治区。最远有西藏、新疆、东北、深圳。
按残障类型分:视障、听障、肢残、心智障碍等。
按来源机构分:国内ngo创办人或负责人、残联系统专职的残障工作人员、国际机构在中国的专职残障社工、残障大学生。
我们聚集的地点是南苑楼四层的一个会议室。通过几天的接触,在我的头脑里已形成了一个较为清晰的立体地图。
会议室不大,但很舒适。最前面是大屏幕和主席台,中间预留出一部分空间用来搞活动,下面就是我们围坐的椭圆形会议桌,一共六张,每张桌约围坐六位营员。
其中有一张会议桌较为特殊,是右侧靠近主席台的,围坐的六人都是听障营员。他们前面单独有一个小屏幕,通过速录员同步录入会场文字或培训信息。
在整个会场,不管大家有什么身体上的障碍,通过合理便利,在参与上是没有任何障碍的。每个营员都可以轻松地学习,分享,参与活动讨论。
大家纷纷落座后,会场的扬声器中传出来主持人清风高亢中带着兴奋的声线:“欢迎大家来到训练营。这个训练营前面还有一连串的好听的修饰,其实我们主办方希望大家在不看低自己的同时,也不要高看自己,什么领袖,只是一个夸张的称呼而已。仅此说明我们穿的衣服和别人的一样,有领子和袖子。
如果有人穿的衣服没有领子,只有袖子,那就不是什么领袖啦,呵呵!好了闲话就不多说了,希望通过几天的训练,大家都有切实的收获,也有残障领袖的素养和气质。”
我心里为清风的话暗暗点赞:好个衣服的领子和袖子,任何人都是一样,没有高低之分。
清风虽然年轻,但失明较早,算得上是“黑道儿”中的老人了。这个老黑道儿走过的地方和见识可是相当多的,我对他的了解,是昨天午休闲暇聊天时偶尔听到的。
清风在北京工作时,像他这样的丝盲有个重要标志——出门没人领,全靠盲杖捅。
尽管他总是独来独往,但因为熟悉路况,大多数情况到也应付自如。
唯郁闷的就是过马路,因为看不到红绿灯,每次都只能凭听力和运气上演生死时速。用他的话说,就是每次站在马路边,就跟要上战场似得,有九死一生的错觉。
不过他后来去过一次香港,对于过马路的感觉,就有了颠覆性的认识。
走在香港的街头,几乎随处能听到“叮当,叮当”类似于摇铃铛的声音,开始他弄不清状况,以为是国内五六十年代摇铃铛收垃圾的,不过转念一想,像香港这种在国际上都有名的大都市,怎么可能这么高调收垃圾呢,仔细一问才知道,这是交通信号灯发出的提示音。
通过这个提示,所有人都可以不用看就知道是红灯还是绿灯,尤其方便盲人出行。
而且提示音的速度还分为快速、慢速和中速。快速代表绿灯,慢速代表红灯,中速则代表黄灯,特别人性化。
有了这种“会叫的信号灯”,尽管马路上车多人多,红绿灯对于盲人,就能够一听了然,很有安全感。
“那这种带声音的红绿灯会不会扰民?”当时远哥听完清风讲述,就问了这个很实际的问题。
“居住在周围的居民确实向政府提出过这个问题,不过香港的政府对民意非常尊重,居民的意见政府采纳了。
但为了方便盲人出行,政府并没取消声音信号灯,而是从国外进口了一种能够根据环境噪音分贝大小自动控制声音大小的提示器,这种产品可以根据周围声音的大小而调整自身的音量。
这样,信号灯通常白天声音比较大,而晚上车少的时候,音量就会自动降低。既满足了视障人群的需要,也不至于对周围居民的生活造成太大影响。”
“其实残障人的需求看起来和大家有些冲突,但通过有效的协商和沟通,还是有办法达成一致的,没必要非此即彼。”远哥说的很有感触。
我当时听了也很感慨,其实只要好好沟通,没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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