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数升斗小民的生活都是一杯温吞开水,喝下去烫不死人,但是却没法子让局外人感到冻彻心扉,偶尔有几个手高眼低的草根野心家会捶胸顿足,骂老天不长眼埋没了自己这样胸藏沟壑的人才。
云醒并没有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他来长安只是想要来报仇的,是来杀人的。但是,现实却明显是在和他开玩笑,先是还没有出手,就发现一个很强大的仇人竟然率先被杀了,然后他就这样莫名其妙的进了一趟局子。
再然后呢,因为插手黑帮老大哥之间的打群架,被人借机当成枪子推到世人的眼前,然后,又进了一趟局子。
这要是放到现代来说,一个月之内连续进了两趟局子,你他妈还敢出来晃?不是,你还出的来?
进局子对于前世的云醒虽然说算不上是家常便饭,但也最多的时候,一个月也会来个七进七出,所以许敬宗来的时候,他并没有感到惊讶,而且他也预料到许敬宗迟早会来的,虽说没什么实质性的作用,云醒很清楚,他们杀不了自己,也不敢杀自己。
很多事情一旦被摆到明面上来之后,那么顾忌就会多出很多。百年的皇朝,千年的世家,作为一个屹立数千年的古老帝国,这里面的水到底是有多深,谁也不知道。
水至清则无鱼,其实这句话是需要我们反过来看的,那就是,有鱼的水都不会清澈见底,一个千年帝国,龙行苍宇,锦鲤跳门,无数条鱼共同生活在同一条池子里,能干净的起来?
大唐这潭水到现在为止,到底是有多浑,谁也说不清楚,所有人都是在瞎子摸象,走一步是一步,等到哪一天真的走到无路可走了,那也不用担心,正所谓天无绝人之路嘛,只要随便在众多的游鱼里面随便抓一尾,扔到队伍的最前面开路不行了?
很幸运的,十年前的云烨成为了这样的一条开路鱼,更加有幸的是,十年后他的儿子再次成为了这样的一条鱼。
但是似乎所有人都忘记了,十年前的云烨能够被推倒前面,是因为他是游在大唐庙堂这潭池水里的鱼,而十年之后的云醒却是不属于这潭池水的,他不会游泳,他也不会去学习游泳,他只会报仇,然后,杀人。
抬头看着门匾上的监天司三个大字,云醒在想,像大唐现在这样的行事风格,等到有一天,突然没有鱼能够再走在队伍的最前面去开路,怎么办?
没有人给他答案,也没有人给得起他答案,知道答案的人,都已经老了,都已经死了。
对于监天司,云醒并没有多少抵触,再强,不也就是个局子嘛。但是云醒却对许敬宗这个人,却是极度的仇恨,正是他一手炮制了云中王谋反之事,云醒很想要杀他,但是却也很清楚,以自己现在的修为,纯属是去送死,这个人让云醒感到极深的危险感。
对谁都是笑脸迎人,口腹蜜剑,不是伪君子,就是真小人。
是个狠人,这是云醒对于许敬宗的评价。
作为一个古老帝国,大唐从来就不缺少间谍,但是真正声名在外的却只有两个,监天司和司礼监,司礼监,名字倒是挺具诗情画意的,但说白了,不过就是一个由太监组成的间谍集团,但是它的厉害之处在于可以无限近的接触皇帝陛下,获得皇帝的亲信,自然也就水涨船高了。
但让人感到毛骨悚然的是,永庆元年,大唐突然间又多出了一个间谍机构,那就是现在鼎鼎大名的监天司,成立一个监天司其实也没什么,一群谍子大唐也还是养得起的,关键是这带来的一个问题是监天司的职责范围和司礼监的职责范围冲突了,你可以想象一下,乌克兰只是在俄罗斯面前死撑着面子嘴硬了几下,然后克什米亚就丢了。
这还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厉害冲突,就已经干到对方老家里去了,那现在这可是实打实的权力冲突了啊。
哎兄弟,大唐这块儿地方现在是由我罩着的,你到别处去吧。
靠,你说是你就是你了?还整个大唐,你让我要饭去啊。
那我可不管,反正是我先来占的地方,你自己看着办吧。
那就没办法了,既然谈判谈不拢,那就只好各自凭本事吃饭了,但问题是,这样一来,监天司根本就不是司礼监的对手啊,这也没办法,人家毕竟更加受到皇帝信任,这也是在情理之中,而且因为少了些东西,心理肯定会发生一些变化,杀人诬陷也就更加的上心。
但是,出乎所有人预料的事情却就这样确确实实的发生了,这也是许敬宗这个人的可怕之处,在这个风云激荡的年代,他就这样以一个并不受人待见的方式出现在世人眼前,然后以他可怕的行事方式和手段深深地烙印在了所有人的心里。
十年前的那场云中王案就是一个很好地例子。而他也一步步地将司礼监从一个权势滔天的地位逼到了如今只能是在一旁斗地主的地步。
“小子,一个月之内,进这个地方两次,十年来,你是第一个。”依旧是上次那个房间,依旧是云醒站在里面,许敬宗从外面踱着步缓缓走进来,然后露出他那衣服招牌性的笑脸说道。
“这也不是在下的功劳啊,全靠大人您的辛劳栽培啊。”云醒行了一个书生礼,一脸正经的胡天扯地的说道。
“给我严肃点,”许敬宗突然板起脸,眯着双眼道“那天夜晚,永子巷死了四个人,而我现在就可以以滥杀无辜的罪名将你直接处死,相信我,我有这个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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