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于眼前,确实是岐州一带的库银。
曹信渊这厮,便是用这些来笼络京城里的一帮高官,又或者中饱私囊……却是将士人的气节全数抛诸脑后,枉读了圣贤书!
不一会儿,一名身形娇小的女子快步奔来,她放下银两,自马车一跃而下,“都收拾妥了?”她拨妥帽穗,直视来者的当头早已掠去眸间凝肃。
“是!奉钦差大人之命,不管是桥下一带接应的人马,还是仍待在库房的一干家丁,全给咱们绑了;曹家上下五十余口,在彻查案情之前不得任意来去。”来者的苑以菡仍着禁军黄袍,仅蓄着及肩短发的她一脸稚气未脱,却已是年方十九的大姑娘。
她瞄了马车一眼,纵身跳了上去,翻弄曹信渊那张吓得发白,晕死过去的脸,对比之前招待她们那虚与委蛇又□□熏心的模样,不由哼笑。“就凭你也想灌醉咱们?想得美!”她随手解下腰间绳索,利落地把人给绑妥,准备押审回京。
湘君听着她叨念,朱唇间忍不住漾开笑意,不远处容子衿又领着府衙的官兵前来支持,把库银归回原位的同时,也迅速收拾着这一团混乱。
又完成了一桩圣差,以一手铁腕、刚正不阿的姿态;现在的蔺湘君,俨然成为那贪官污吏最是畏惧的名号,深受皇帝与太子器重的她,毫无疑问是父女跟前最得宠的红人,其父蔺文钰若地下有知,或许也要赞叹其女青出于蓝,较自己更为出彩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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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去一身血污,换上儒装的湘君,正欲把此行办案的经过写成笔录,再由苑以菡遣信鸽先送回京城复命,尚不及研墨,房外便已传来门响。“来者何人?”
“卑职容子衿,有要事禀告钦差大人。”
她心头一顿,抄起簪子盘妥青丝,“进来吧。”
容子衿奉上的乃是此回盘点的库银总数,以及这次涉案的名单,以曹信渊为首,前前后后竟牵连了不下百余人。
“敢问大人,这么长一串名单,该如何发落才好?”
“让他们一一画押,尤其是为首的几人,务要厘清他们在整桩案子里扮演的角色……记得备妥口供,曹信渊明日即刻随咱们一齐回京,其余涉案官员,有品秩者送交大理寺听审,剩余则交由县官发落。”湘君就着烛火细读,末了折妥收入掌中,“只有这一份么?”
“卑职照着名册抄录的。大人……”
“如此甚好。此份名单即刻随我笔录送往京城交付太子殿下。”见容子衿一脸欲言又止,湘君反问:“容校尉可还有话?”
“大人方纔是说明日将那曹信渊押解回京?”湘君颔首,而容子衿脸色一白,咬牙低吐。“莫怪卑职多嘴,咱们自京城远道而来,尚未歇足,这一月以来为了查案四处奔走,姊妹间不少人已显疲态……”
湘君仔细聆听着,颇能理解的点了点头,“身子终究不是铁打的,那便依妳提议,于此处多待一日……我也正巧多花点心思在这县官身上,看看他是否真如己言这般无辜。”她目光锁在那县官的名字上,似是巴不得立刻传唤此人到跟前盘问。
容子衿虽然不甚满意,但跟了蔺湘君半年,知道这已算是她最大的让步,只得拱手称谢。“时候不早了,大人好生歇息吧。”
“容校尉与姊妹们也都辛苦了。”她关妥房门,才打算踅回桌案处,那苑以菡却不知何时窜入房内,动手研墨的同时还不忘盯着她方才沾了血的柳叶刀。
“就妳胆敢未经我同意而擅闯!”湘君侧首薄嗔道,瞄了桌案边虚掩的窗,即知以菡是从那里进来的;从相识到成为钦差大臣,领着她们一小批宫廷女兵办案,水里来、火里去,不过半年光景,两人已可称得上密不可分。
苑以菡扬了扬浓眉,神清气爽的道:“以菡哪里不知大人还不欲歇,都已夜半三更了还要动到咱的信鸽,这才前来服侍大人,给您做书僮来着!”
“就知道要贫嘴!”她微抿着嘴,似笑非笑的,旁人都以为湘君平时总摆着一副严肃模样,尤其加诸深受圣上器重,对她更是又敬又畏,只有苑以菡古灵精怪,加诸有过先前解围之恩,反而与她越走越近。
“喂!小宝,钦差大人说咱贫嘴哪!”苑以菡肩头上忽地跳出一只信鸽,那鸽子首颈处略紫,翅膀尾羽则夹杂着或紫或青的羽毛色泽,与其他几只白鸽大不相同。“待会儿要妳给大人跑这趟,先吃点东西再说!”她自怀间掏出米粟,鸟儿极具灵性的会意,就这么当着以菡手上啄食起来。
湘君踱回桌案,手上扬着自容子衿那儿拿来的名单,苑以菡瞧了一眼,漫不经心。“大人明儿个打算何时启程?”
“不,明儿个让妳与姊妹们暂歇,我也正巧再盘问那范某,是否有知情不报之嫌。”
她口中的“范某”就是此处县官。苑以菡对那群官一向没什么好感,但真正令她讶异的,是自湘君口中听见“暂歇”二字。
她的嘴巴登时张得能塞进颗鸭蛋,湘君见之发噱,指向房门。“妳没听见容校尉的请求?说来妳们也是难为了,先是河套处发大水,圣上命咱巡视赈灾,然后又是这岐州知州贪赃枉法一案,弄得大伙儿人仰马翻……”
“大人您少算了于桃花村拦驾鸣冤一案。”苑以菡闷闷不乐地提醒。想到她这“钦差大臣”于关内一带,俨然成为百姓伸冤得雪的明镜,她便头疼的不得了。只因相较于她爹亲蔺青天,蔺湘君这御前带刀侍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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