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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家意外的喜迎贵客,好容易才盼着那光耀门楣的女儿返家,一早便热闹了起来。
蔺夫人听闻了风声,连忙披衣出迎,在看见湘君立于眼前,是又哭又笑的,差些说不上话来。
“娘!”湘君迎上前来,母女俩还未牵着手,便见她跪在跟前,利落的磕了个响头。“女儿不孝!没与您好好道别就离家数月……让您挂心了!”
“这什么话……说这什么话!”蔺夫人上前牵起她来,母女俩搂在一块儿,“妳是为了妳爹爹的事,四处奔波行大孝,家书里都交代清楚啦……妳就不知道,那官爷送官凭上门时,全家上上下下有多高兴,妳看看!就在那儿!”
随着蔺夫人指的方向望去,湘君始知那官凭,就搁在蔺文钰的牌位旁边;湘君不禁悲从中来,连磕几个响头,这才给爹爹上了香。
注意到蔺文钰牌位旁又立了一小块牌位,一问始知,在蔺文钰安葬后没多久,许是悲伤过度,秦三郎后脚亦随着蔺文钰去了。“娘知道妳铁定不舍得妳秦爷爷,为了让妳安心在宫里当差,我便没给妳说……”
才踏进家门,湘君是忽喜又悲,一时情绪复杂,给蔺夫人与弟妹簇拥着,哭了一会儿方平复下来。“湘君……我说这后头几位贵人,谁是谁呀?”
湘君抹了抹泪,这才一一引荐着彼此。
“这一位贵人,湘君要给娘特别、特别的介绍一番……她便是于咱们有恩,救了湘君一命、替爹爹沉冤得雪的恩人,亦是当今圣上的掌上明珠,二公主、二殿下。”
当那个头娇小,身分却是无比尊贵的姑娘来到蔺夫人跟前,蔺夫人惊叹她的容貌之余,也不免为她雍容大度的气质所折服。
一听见她就是“公主”,除了谷烨卿等人之外,蔺家上下全都跪了下来,心悦诚服地迎接聿珏。
“免礼、免礼,大伙儿都起来罢!”聿珏特意伸手来牵,蔺夫人给她搀着,紧张得连大气也不敢喘。“算来是本宫不懂礼数,一声不吭便带了这么些人上门叨扰,还请夫人勿怪!”
“别、别、别这么说!公主殿下亲临,咱们、咱们蔺家,蓬荜生辉、蓬荜生辉呀?”
“本宫这回陪湘君一道返乡,除了瞧瞧她挂心的娘亲、弟妹安好否,还带了些薄礼;谷烨卿,教人把礼都呈上来!”
四名亲卫连忙搬来要给蔺家的赏赐,众人又拜谢了一阵,这才准备了佳肴替聿珏一行接风洗尘。
昨儿个冒雨赶路,在容县待了一宿,今早便马不停蹄地赶抵蔺家,除了养尊处优的聿珏与陪伴在侧的湘君外,其余众人自是疲倦不已;蔺夫人差人将屋里最妥适的厢房都清出来招待客人,宾主尽欢。
客套过后,蔺夫人渐感聿珏可亲,即便身分娇贵,谈话间并未带太多公主架子,是也不再戒慎敬畏着。
“……得知家中一切安好,湘君就放心了。”
“好得很哪!我不是说了么?捎去的两封家书,妳都没瞧进心底?”蔺夫人忍不住揶揄道。
“夫人此言差矣,湘君不但经常翻看,还时时刻刻都带着蔺大人生前赠予她的断簪,对爹娘很是挂心。”聿珏跟在湘君身边,适时插口道,既是没拂了母女间闲谈,亦是活络了彼此气氛。
“断簪?”蔺夫人伸手去抚女儿发辫,“妳爹爹给妳的那把簪子,何时断了?”
湘君叹了一声,想起自个儿尚未与娘亲禀告此事,这才把事发当天的那桩异象和盘托出。
蔺夫人是既欣慰又伤感的噙着泪,“妳爹爹最疼爱的就是妳啦,给妳特地报信亦在情理之中……”沉默了一阵,她忽地忆起,“是了!妳这次回来,定要至妳爹坟前上香去……他就长眠于就在镇外河畔的三里坡,妳想必能找着。”
知道蔺文钰所葬之处的湘君立刻便欲动身,知晓她心系亡父的聿珏微微一笑,温声道:“由我驾马,陪妳一块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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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三里坡就在江边不远处,聿珏挑了谷烨卿的坐骑,只带了简单的香烛,主仆二人轻巧地穿过市集,不眨眼便来到三里坡,但见江畔几艘画舫悠悠溜过,头顶上给乌云簇拥着的日头悄悄露脸;自江面拂过的清风吹在身上,净是说不出的舒爽宜人。
燃烛点香,湘君双手合十,口中念的尽是那说不尽、道不完的追思;令在一旁见着的聿珏亦是感动地偷偷抹泪。既是来了,她亦给蔺文钰上一炷香,替聿琤聊表歉意与悼念。
“……只因家姊误信谗言,错判了案子,才发生这样的憾事……蔺大人高风亮节、祖德深厚,才能使湘君上告御状,沉冤得雪……聿珏陪湘君返乡,特来坟前送上歉意,还望蔺大人勿怪。”
“爹爹一案,并非殿下的错。”
自知身分不宜跪的聿珏仅是长揖致意。她望着身旁长跪的湘君,笑里掺杂了些许涩然。“此事毕竟与我大姊有关,她没法来,只得由我替她带上一份歉意。”
湘君于是楞了,聿珏的话就像一股暖流,笔直的流入她心底;主仆俩相处几月下来,对于聿珏直来直往又待人真诚的性子,湘君以为自己了解的足够透彻,却是不经意的,又重新认识了聿珏的心细与体贴。
而此举,既不为收买人心,也非装模作样;这样玲珑剔透的聿珏,怎能叫人不心悦诚服?
‘湘君,我只要妳记住;聿珏能给的,本宫一定也能给。’
聿琤那信誓旦旦的话言犹在耳,眨了眨眼,却是换上立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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