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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尔旦的故事是聊斋里面的,青年才俊那可是唯物主义者,还能相信这些鬼神吗?自己真是太草木皆兵了。
高维也想不到,去年还精明强干的陈老师怎么就忽然间这样了,是上了年龄引发了阿兹海默,还是卫工的死对于她刺激很大,让她有意识地去忘掉一些事情。
这些原本跟自己没什么关系,可偏生他觉得有哪里不对劲,毕竟这人的脾气改变了太多。严肃紧张向来是陈老师参与命题工作时的一贯作风,今年打趣项老师帮着年轻老师放松心情,选题发生争吵时开始和稀泥。这些事情简直不是陈老师会做的,高维觉得奇怪,去年呛得几个老教师说不出话来的人竟然说什么要心平气和些,那跟开国际玩笑有什么区别?
他有些怀疑,思前想后进行了试探,如今试探出了结果,只是这结果并不见得让人高兴。
“陈老师……”他想要安慰一句,不过却又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也许自己莽撞了,原本陈老师就是想要隐瞒着这件事,自己猜到就猜到了,何必还非要戳穿呢?
“这件事我不想让其他人知道,能不能麻烦高老师你帮我保守秘密?”陈敏没有故意把自己弄得可怜兮兮的,老教师并不是这种人,即便是有求于人。
“这……”高维有些迟疑,他犹豫了一下才说道:“要是病情恶化的话,我觉得陈老师您还是早早让家里人知道比较好。”他读书的时候去过敬老院,知道老年痴呆到晚期是什么个样子。要是家人能够照顾还好说,如果指望不住,也得早做打算。刚才说那些话其实都是安慰人的,神经方面的病症哪是那么容易攻克的?未来几年怕是都没有治愈的希望。
陈敏觉得高维真是个好人,“这事我心里有数,谢谢高老师的建议。”她不想就着这个话题多说什么,怕跟高维说多了再露馅。这人实在是太敏锐了,有点小问题都能被他瞧出来,她得一万个小心才是。
高维还想要再说什么,可是看到转身欣赏夕阳的人,他又觉得自己有些多管闲事。陈老师多强势一个人,要强了一辈子哪会现在跟子女说这些,那对于她而言无异于凌迟处死,太过于残忍了。
陈敏其实是在想事情,她从高维这里隐约能察觉到老教师的性格,要是没估计错的话,老教师应该是那种死鸭子嘴犟的人,瞧着命题组今天的吵吵嚷嚷,当过小组长的老教师脾气不知道得火爆到哪里去才能压住这群老教授老资历。
难怪早些时候自己说心平气和些惹得高维那么一个神色。
陈敏摇了摇头,反正自己已经“阿兹海默症”了,做什么都有了理由,还有什么好害怕的?
该作壁上观继续坐山观虎斗,该出题出题,现在高维体谅她病情,倒是能让她轻松不少——高维不会让一个病人左右几十万考生的命运,所以他们这个小组的活多半是都到了高维手里头。
跟陈敏猜测的差不多,她算是因祸得福。
晚上的会议上高维高谈阔论说服了一帮人,语文命题组加班到十点半终于把第一部分的选择题确定了下来——十道题,包括高考题目和备用考题。
如法炮制,命题组在接下来的三天里确定了思维扩散、现代文和古文诗词的题目,而剩下的两天则是全体组员思考高考作文题目。
高考作文历来都是重中之重,这不像是客观题那样,a是正确答案,你选择bcd就是不对。作文是一个主观认识的过程,而答题就是考生逻辑与思维的文字化过程。
根据考纲的要求,得贴合时代,联系学生生活。这是一个宽泛的要求,而现在语文组的老师们要做的就是得把这个要求精确,精确到考生能够针对一段话、一个材料进行理解,落实在答题纸上时言之有物。
一整天,陈敏都在翻看新送来的模拟卷和预测卷,她习惯性的把涉及到的作文题目都给罗列下来,避免出现自己想出一个不错的作文题目,一看模拟卷上已经有了的这种无用工作。
“陈老师,你想出什么好题目了没?”郭钟海摸了摸自己的脑门,这跟学校里的自主命题不同,考虑的范围广了去了,他想秃了脑袋也没想出什么好题目来。
“还没。”陈敏觉得这个作文题其实还得指望以周彦平教授为首的那几个大学圈的,毕竟命题组之所以一再增加大学教师的名额,就是因为大学教师更明白自己想要选拔什么样的人才,这跟重复工作的高中教师有不小的区别。
不过这话她不好意思说,反正不管怎么样明天就得把高考作文题给确定下来,她大不了今天晚上再好好想想。
陈敏看了眼墙上的钟表,把废草稿纸收拾了放到高维桌子上然后离开命题房间。
这命题工作不是人干的,一把年纪了还得熬到十点多钟,头两天更过分,诗词古文填空那里吵到了凌晨两点钟。陈敏都不知道,周老教授都六十五了,哪来的精力,吵到凌晨两点那嗓门还贼响亮?
她回到住的地方正巧看到数学组的赵老师,这几天也是混了个眼熟,陈敏刚要打招呼,后面有人比她快了一步,“赵老师,怎么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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