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怀里揣着朗争意的玉,永远也无法安心投胎,所以他找一个能回来的机会,将玉还给对方,也将自己的玉换回来,告诉朗争意,自己不过是一介戏子,生为贫贱之人,死为无所之魂,配不上城主公子的一片真诚。
可朗争意死了。
昨日清晨还见他从府中出来,与钟留说话,说希望这世间有鬼,希望鬼魂来找他。
今日夜里,便丧生在大火之中,面目全非。
“我只是……来拿回我的玉佩。”许凤遥双手捂着脸,浑身颤抖:“我来……拿回我的玉佩。”
火势还在吞灭房屋,房顶上的瓦片轰然倒塌,将烧黑的床铺砸得粉碎,许凤遥猛然抬头,看见淹没在废墟中的尸体,张嘴无声,僵化的脸上,挂满了泪痕。
第56章 戏子魂:十七
沈长释找到姜青诉的时候, 还有一个男的在她旁边,那男的面目狰狞,情绪激动, 眼看着就要朝姜青诉扑过去, 好在有魂火的威力在,姜青诉没什么大碍, 反而是那男人倒在了地上。
沈长释松了口气,连忙跑了过去,进了楼阁里的时候带入了一阵风,大火顺着风一路烧了进来,将墙上的画烧得所剩无几, 八幅画统统被火舌吞灭,姜青诉看着周围一片火光,再朝趴跪在地上对着八面墙壁不断摇头的几欲崩溃的男人看去。
沈长释走到了姜青诉的身边, 挑眉问:“这是什么情况?这个男人……”他弯腰看了一眼,看见那男人的脸,嘶了一声:“这不是朗争意吗?”
姜青诉点头道:“是他,不过他已经死了。”
“死了?”沈长释震惊。
不断想要捡起地上被烧成灰烬的画卷的男人听见这话,双手停顿, 慢慢抬头,再朝那两人看去, 眼神有些呆滞, 不解道:“谁死了?”
沈长释叹了口气,哎哟了一声:“你死了!”
“我……死了?”朗争意问完, 沈长释点头,姜青诉沉默不语,他再看向自己双手捧着的纸灰,身上穿着的还是睡前穿的那一件长衫。
他逐渐想起来了,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只看见满屋子的大火,于是拼命地想往外跑,可是没想到整个儿城主府都在大火中燃烧,他本想逃出去,心里还记着楼阁这边有八幅许凤遥的画。
那是他凭着自己记忆画出来的人,这世间除了这八幅画,再没有什么是与许凤遥有关的了,当初从院子里拿出来的东西,他都烧去了阴曹地府,只剩下这八幅画。
于是朗争意调转方向,直接往楼阁跑来,刚进了楼阁就瞧见一个女人举着火把烧他的画,于是他冲了过来,便是如今这副样子。
“原来……我已经死了?”朗争意顿了顿,手中攥着纸灰,再看向姜青诉与沈长释:“那你们又是谁?”
周围火势通天,这两个人居然能站在火里分毫不伤,显然不是常人。
沈长释道:“吾乃阴曹地府十方殿的鬼差,我身边这位是十方殿阴司白无常大人。”
“白无常……这么说,这世间真的有地府?真的有鬼魂?!”朗争意居然没有为自己的死而悲痛,反而面露喜色:“那这么说……这个阵法是有效的!凤遥他果然在离魂道里等着我!两位大人可是来捉我去阴曹的?我愿意去!”
姜青诉微微皱眉,沈长释见这男人扔下手中的纸灰,爬起来朝这边凑过来,于是立刻拦在了姜青诉的身前指着对方道:“你你……你等切勿再靠近了!我们不是来找你的。”
“不是找我?那是找谁?是了……这么大的火,我府中定然死了不少人。”朗争意点了点头,而后又道:“对了,若两位大人去阴曹,可否能捎上我?按理来说我现在死了,应当是去地府的路上才是啊!我听说要去地府,必然要过离魂道,我在离魂道上有个相熟的人,他必然等急了。”
姜青诉微微皱眉,见朗争意说完这话,又伸手将头发捋了捋,心中不免有些难受。她不清楚朗争意与许凤遥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但这男人摆下锁魂的这个恶毒阵法,显然并不知晓其中的利害关系。
若按年龄来说,朗争意不过十九岁,倒不算太成熟,可剥人皮,熬狗血,又将烧成漆黑的许凤遥的尸身搬来这处,画下八幅巨画,摆了阴邪阵法,怎么看也不像是如此无知之人会做到事。
姜青诉瞪大了双眼对朗争意道:“你当你去了地府,还能见谁?!你已犯下罪孽!到了地府,必然是要去地狱受刑,还想着投胎转世?我告诉你,离魂道上无弥留之魂,你死心吧!”
“没有?不应该的!那位高人与我说过,只要以人皮为引,黑狗血为胶,我就能锁住凤遥的魂,让他在离魂道上等我,只要我不来,他便不走。”朗争意连忙往一旁的铁笼子过去,伸手想要掀开,却穿过铁笼,无法触碰,他焦急地围在那儿打转:“不应该,不应该的!难道是我做错了?哪一步错了?”
“从你杀人的那一步开始就错了。”姜青诉道。
朗争意猛地转身看向她:“杀人?我堂堂柳城城主,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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