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归山腹营地的途中,被闷在后方的冈萨斯的郁闷自然不必细说,虽然夜晚的战斗说起来轻松,最终后面也没有追兵的身影,但若是真的以为如此简单,那就是自骄自傲了。
整晚的战斗表面看起来轻松自如,但实际上不弱于在刀锋上跳舞。没有即时通讯的设备,完全依靠默契还有战士们的能力来完成这种协同作战,稍有不慎就会因为战斗时机的问题导致城内的所有人被守城兵包围,当然或许老罗可以凭借火油罐之类土库曼人不熟悉的兵器突围,但战损扩大将是注定的,至于救人的能否圆满就只能看运气了。
渡过哈里河之后,不用担心追兵问题的老罗才有心情整理思路。人口数量始终是限制兵力的关键,即使到了东方,有一块掌控在手的土地,也需要时间来理顺脉络。所以至少三年之内不要奢望有军队扩大的可能。
精兵战略是最合适目前的情况的,对付这个时代的土著军队,老罗计算了一下自己手下人的战力素质,按照后世的军人素质标准衡量,体力、智力、意志、战术技能、武器装备等几个方面平均来说,一比十的战力比不敢说,一比六或者一比七还是可以的。
夜晚的时候老罗仔细观察了土库曼人在战斗方面的表现,他们中间或许有战力不错的家伙,但是大多只是凭借血气之勇来战斗,武器配备不够系统,战术配合也十分粗陋,至于小队指挥就不用说了,意志方面也很一般,这样的水平只能说是乌合之众。
当然之前在哈里河支流西岸战斗的那支精兵要比这里强得多,如果不是粗疏大意被偷袭,老罗相信被动的到处救火疲于奔命的就是自己了。
这就是占据主动权的好处。
等赫拉特的消息传开,估计远在南方伽色尼的那位马哈穆德埃米尔该头痛万分了。
如果没什么差误,短期内不用担心土库曼人了。
从赫拉特城到老罗安置在哈里河北岸的山谷营地之间,路程大概有六十多公里,整队撤离的人抵达营地的时候已经差不多上午十点。
秋日的阳光照在人的身上总是感觉很温煦,远不是夏日时候的那种酷烈,山谷营地的绿草已经稍有些枯黄,很多悠闲的吃草的马儿被新来的马蹄声所惊动,纷纷抬起头来张望远处正在靠近的同类。
一众被救出来的汉人或者白人很少有机会骑乘战马,他们从马背上小心翼翼的从马背上爬下来,然后瘫坐在草地上——以他们的体力和技术能够坐在马背上奔行几十公里不掉下去实属不易,好多人都是把自己绑在马背上的。
感觉到自己不再是奴隶了的人们坐在草地上情绪有些失控,痛哭流涕者有之,狂发大笑者有之,默然无语者有之……一些年纪小的孩子站在表情不一的大人中间有些不知所措。
从黑云的背上下来,老罗站在高处,用审视的眼光看着这一个场面,沦落为奴隶的人们可怜吗?当然,但是并不能成为无条件接纳他们入主营的理由,俗话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老罗从不怀疑这个道理。
这个时代,是汉人文明发生本质性转折的大时期,这些沦落为奴隶的人经历过多少坎坷可能只有老天知道,他们的心性如何也只有老天知道,一切都还需要时间去检验。
“奥尔基,现在营地内有哪个曲闲着?”老罗转头看着刚刚停步站在身后的亲兵队长。
“将主,冈萨斯调用了一个都的战士在扫尾,其余的人都撤回来了。”奥尔基跟在老罗身边久了,自然最明白自己这位主人什么时候需要什么。
“嗯,你去选一个细心的曲长,让他带着人和那个严嵩明一起,给所有救出来的人登记名录,要求必须是实情,有说假话的直接赶出去,让他们自生自灭好了。”统筹工作其实不难,关键是要心细,老罗只是负责制定一个标准规则,对他来说倒也不难。
“是,将主!”奥尔基转身就要走。
“等等!”老罗连忙止住他,这事情比较麻烦,他还没交代完呢,“我看到里面有很多来自欧罗巴的人,他们也是同样要求,要求他们必须学会汉话。如果不想跟随去东方,同样驱逐出去!”
“是!”奥尔基学着努拉尔曼的样子取出一个本子记录下来。
“登记名录之后,安排所有人去北面的水边洗澡,尤其是头发,必须洗干净,如果身上有虫子之类的,不允许进营地。”救出来的人身体状况和卫生状况都很糟糕,老罗可不想因为他们产生什么疫病影响到自己的战士。营地的北面不远处是一条哈里河的支流,每次战士们洗澡或者给马匹洗澡都是在那里。
“明白,已经记录。”
“嗯,他们的旧衣服之类的就不要带入营地了,统一堆放到一起烧掉,命令后勤那边给每个人发放上次缴获的东西……这样吧,每个人一套衣服、一条毯子、一个背囊、一个水囊还有一套餐具。”旧衣服必须要扔掉,因为上面很可能有虱子跳蚤之类的寄生虫,至于发放的衣服都是上次缴获的东西,肯定不合身,但这个时候就没那么多讲究了。
“……”
“还有,登记的时候,叫军法处的人盯着,给所有人讲明白我们的规矩,不愿遵守的一律赶走。另外,我看中间有很多女人,叫她们自己选出一个管事的人!没有父母的孤儿单独收留,年纪太小的将来安排到童子营!”别指望三千多人都是老实巴交的本分人,女人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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