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易行来得很快,而且他的排场可要比吐蕃人边巴大多了,除了等候在外面的侍卫三十多人,带进罗开先这位主将会客厅的随从就有四人。
或说之前与边巴的谈话还留着余韵,外加暂且不与赵宋直接硬抗的想法,看着由侍卫引领鱼贯而入的五个人,罗开先皱了皱眉毛,还是站起身对着最前面的曾易行朗声说道:“罗某见过贵客,曾兄请安坐!”
曾易行是个面白少须两鬓有些白发的中年书生模样,虽是官位高居转运使,却并没有在罗开先面前表现出他的自傲与矜持,反倒是和气,拱了拱手,“曾某见过罗将军!”
话音一落,他刚想要落座的时候,他身后一个年轻的随从叫嚷了起来,“且慢!王大人休要丢了我宋人官员的颜面!兀那罗某人,区区穷乡僻壤万多众,也敢妄称将军?来客不迎,见客不拜,请客不恭,何等无礼,你在羞辱吾等焉?”
罗开先本来平和的脸瞬间沉了下来,眼睛眯了眯根本没理会叫嚣的人,反把目光对准了曾易行,“曾兄,这是你的政敌派来陷害你的?还是你想要羞辱罗某?”
曾易行的脸也变了,快速转过身对着跟随侍立的几个人大声喝道:“宏明封了他的嘴!王诺你最好别动!”
随着他的话语,一个明显是亲卫角色的壮汉错了一步,抬手扭住叫嚣的年轻人手臂,趁着对方弯腰的时候,另一只大手结结实实地捂住了年轻人的嘴巴!
几秒钟前还在大放厥词的年轻人至来及说了两个字“你敢……”,就被彻底控制了口舌与手脚。
另外一个被称作王诺的壮汉显然是这年轻人的侍卫,稍动了半步便因为宏明的举动而停了下来,双手向两侧摊开,脸上满是无奈和不甘,却再不敢妄动,很显然,他没有信心在宏明手里把人救出来。
罗开先就站在原地,双眼注视着身前的这场无声的闹剧不发一言,与他同样表情的是驻足在他身后做书记员的努拉尔曼,而门口方位,侍立着的安提亚诺的右手已经按在了刀柄上。
对罗某人的身边人来说,一路凶险的场面见得太多了,三五个外人这样举动都不值得眨眨眼皮,努拉尔曼这个战力最弱的小子都不在意,安提亚诺则只是提刀并不上前,因为访客在灵州营地内部是不允许携带兵器的,进入这个厅堂之前更是经过搜查,手无寸铁想在将主罗开先的身前占便宜?
诺大个灵州营地十数万人,不会有任何人有这个信心。
被曾易行称作宏明的护卫手脚很是干净利落,翻手几下从手腕上解下一根细麻绳把年轻人双手倒背捆上了,再一转手在年轻人身上撤出一条丝帕,横向就把那张喷粪的嘴巴给勒上了。
而停住了动作王诺则站在原地呆若木鸡,被勒住了嘴的年轻人同样连挣扎都不敢。
盯着处理好了所有,曾易行才缓慢的转回身,脸上满是尴尬的冲着罗开先拱手解释道:“罗将军切莫误会,曾某从未有羞辱将军之念,至于此人,倒是叫将军一语中的,这位也不是曾某的随从,而是韦州知州王勖的公子王琛。”
这样好像只能存在后世或电影中的一幕居然发生在自己面前,罗开先的感受是——很荒谬很奇怪,被人辱骂首先的反应当然是愤怒,但是对方几个人的反应却让他有些迟疑,因为这一切太像是在演戏了,在对面曾易行开口致歉的一瞬间,他甚至觉得对方那张看着很是谦和的脸透着说不出的虚伪。
只是,稍加思考之后,罗开先决定静观其变,如果对方在演戏,他倒想看看对方怎么进行下去,如果不是,那么这位送了厚礼过来贺喜的曾姓高官总要给自己一个说法。
他清了清嗓子,盯着表情依旧尴尬的曾易行说道:“曾兄这位侍从倒是身手利落,只是……这等不明实务的蠢货居然是知州的公子?还在曾兄的侍从里面?”
面对罗开先的诘问,曾易行的脸色愈发苦闷,“罗将军,还请将军饶恕这王琛年幼妄言,曾某会把这个不识时务的后辈押送出去,此事……曾某必会给将军一个交代!”
“交代?”罗开先再次眯了眯眼睛,“也好,本将大婚之际,不合见血光。曾兄是贵客,又是初见,罗某自是主从客便。”
“谢将军美意!”听到罗开先放话,曾易行总算松了口气,又是一个深躬作揖。
深躬这种礼节可不能轻受,罗开先也不想真的无礼,直接上前一步侧身托住对方的手肘止住对方的大礼,开口说道:“曾兄,切勿如此!只是曾兄可要派人看好这位知州公子,今日这厅堂之事若要传了出去,本将的军兵不会妄动,只是部下民众恐难饶了此人。”
被押着说不出话的年轻人王琛本来还能站住,听到罗开先的话之后身子猛颤,若非被人抓着后颈,恐怕早就腿软脚软畏缩在地。
而本该做决断的曾易行却仿若被罗开先的话吓傻了一般呆愣地站在原地,说不出任何话来。
整个厅堂内众人的表现都映在罗开先的眼中,他再懒得计较发生在眼前的这种无聊的情节。很显然,这是一场赵宋官场无聊的内斗,而这个什么公子王琛显然是个眼睛发育不健全的白痴,在错误的地方牵扯到了错误的人,而这个曾易行要么是个深藏不露的伪君子,要么是个借力打力的高手,很显然,能做到一地转运使高位的人,绝不会是个傻瓜。
想到这里,罗开先断然道:“安提亚诺,送这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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