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说我!”
说完,她眼眶通红,看看就要哭出来似的,吓得木雪忙了结最后一针,把锦被拉上来,替她盖上,柔声哄她,“好好好,你最厉害,别动弹,挣坏了伤口就不好了。”
“不是我最厉害,是我们!”谁知,没等到她预料中的平静,钱玉反而愈发有些癫狂地直直攀上她肩头,眼神真挚地望着她,“……我……我们还有四月多便要分离,你有未想过那时如何…如今战乱频发…如若……如若你…所以…所以你要…”
话没说完,她又醉又疼,惺忪哼哼着又躺回了榻上,“就使你以后离了我…我也不能让你…让你…”
嘀嘀咕咕地,她睡着了,美貌的容颜上攀起两抹酡红,让她显得娇艳非常。
钱玉也是个女子,是个貌美的女子呢。
木雪举起的手顿在那儿,好半晌,方才坐下来,望着床上的人出神。
钱玉的意思,她也明白,无非是在她能庇护她的时候,多让人教她一些东西,好让她往后能自保。
可就使她学富五车,女红卓绝,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又有何用?
女孩儿大了,总是要寻夫家的。就使她被自己的亲爹送到千里外作妾,偷跑无望时又被他抓住,毁了声誉。她吞了满腔的苦水只一心供养着她娘,不欲再适。她娘却始终想要她找个好人家,瞒着她偷偷寻媒婆,不然,她也不会和钱玉纠缠在一处了。
“睡着了,可算有些女子的娇美样儿了。”戳了戳她绵软的脸,木雪苦笑着站起来,“你说的我又何尝不知,可这世道人心,又哪里是你想的那般顺遂简单?”
叹了一声,她慢慢收拾好东西轻轻带上了房门。
门“吱呀”一声响后,钱玉睁开了眼睛,黝黑明亮的眼里满是沉哀。
欲救人得使人自救,她很聪明,又有许多女子不及的柔婉,她想要她有能力自保,不愿她再似之前那般啷当受人欺压摆布,怎么她不明白她的苦心呢?
难道这世道人心,统统因为女子身分,就有所欠改了么?
***
晨光熹微。
梳洗完,对着妆奁前想了会儿心事,听钱珠过来请她用饭,才带着昨日收下的四个女孩儿去了正堂。
钱玉早已坐在那儿,对着桌上的饭菜发呆,她左手边,淳于敷正笑得明媚,看见她,淡淡点头,站起身,“木姑娘,早啊。”
她今儿穿了一件她昨日拉扯出来,着钱珠送她的月白轻纱掐衫,束住她细若扶柳的腰身,清晨微煦光下,衬得她sū_xiōng高耸,貌如月华。
好真真的个胡塞美人儿。望着她,木雪心下一酸,压下心底一分不适,她也淡淡颌首,轻道,“淳于姑娘早。”
“呵呵。”淳于敷似笑非笑睨她一眼,将视线转到她身后的几个女孩儿身上,略不可察地皱了眉,好半晌,方慢慢笑道,“果真人靠衣装,这几个丫头平常灰头土脸的看不出来,如今拾掇干净了却真真都有几分颜色——”
话未说完,她已然笑开了,转身望向钱玉,挑眉,“有此贤妻,当真是钱公子的好福气。”
知道她是误会自己留下这几个女孩儿是给钱玉充的小妾,木雪也不申辨,只慢慢行至钱玉右手边坐下,想问她腿还疼不疼,有未好些,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她们四个身世可怜,出了府怕就没得活路了,我,我想……”
钱玉被她的话惊得才回过神,闻言,淡道,“留下便是了,反正咱们府里也不缺几个女孩儿吃的饭。”
说完,她起著,替她夹了些小菜,“好生吃饭,今儿早上,我让钱珠在东边厢房给你拾掇了一个房间,往后,你便在那处与淳于姑娘学些字,你要是怕一个人孤寂,钱珠和家里的那些个小丫头都让你带上,陪你学些字,可好?”
你厢房都收拾好了,还用问我什么呢,只是当初明明说好了你教我认字,到头来却还要与我有嫌隙的一个外人来教。
这只算是守诺么?
木雪听闻,唇动了几下,还是押着心里的疙瘩,强颜欢笑,“好。”
钱玉笑了笑,桃花眼弯起来,还要再说什么,院子外头钱多兴高采烈咋咋呼呼的声音便传了进来,“少爷,少爷,喜事,大喜事!”
这大清早的,有什么喜事,莫不是她爹给她寄的银子到了?
疑惑间,钱多已然一溜烟地小跑进来,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道,“少爷,那县守被调任了!陈将军派人给少爷送了十个军士,又赏了少爷两千两银子!送银子的人都在外头呢,还有……那……那什么清河王,派了个小童给少爷送了个拜帖!”
昨儿个陈将军才与她说县守会被调任,怎么今儿个就走了,就是那县守当真渎职,往朝廷里头递文书也得十天半月的,这县守怎么还未等到朝廷旨意便走了?
心里头疑虑,钱玉似信非信地望他,“送银子和拜帖的人呢?”
“在外院侯着呢。”钱多笑嘻嘻道,“小的一听他们来意,就赶快来禀报少爷了,只是那清河王派来的小僮,说什么也不肯在府上留下,只留下请帖就执意要走,小的留他不住,只能送他些时鲜瓜果,让他走了。”
说完,他把手上描红的烫金拜帖递给钱玉,“少爷,您瞧瞧,这就是清河王送您的拜帖。”
“嗯……这大清早的,他们也不容易……遣厨娘多做些饭菜,留他们吃了,说我换一身干净衣裳就过去。”接过来他手里的帖子,钱玉淡淡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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