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前时更老了些。
“雪儿,是雪儿吗?”听见她的哭喊声,老妇人也探声问。
边问,边拄着拐,双手往前摸索,哭道,“娘的雪儿啊,娘就知道,你一定会回来看娘的,这半年,你过的可好啊?亲家公说,姑爷带你过去北边做生意,怎么过了那么久,一点儿音讯都没得啊?”
“娘。”木雪哭着上前抱住满头银发的木母,“您怎么在这儿?”
“雪儿,真是我的雪儿。”她娘哭得也快成了泪人儿,一面摸索着去摸她的脸。
木雪赶紧把自己脸湊上去,任她娘摩挲了一会儿后,就听她娘痛心地说,“我的雪儿,娘半年多没见到你,定是瘦了不少。”
“没有呢,娘。”木雪破涕为笑,轻柔地把自己的手覆上她娘手背上,“女儿不愁吃穿,怎么会瘦呢。”
“哎,姑爷是个好儿郎,亲家公也是个大善人哪。”
听说,她娘也高兴起来,笑道,“是亲家公把娘安置在这处宅子的,说是这地方清幽,娘住着也清静。只是前些日子,亲家公突然送了娘一大堆补品和银子,还又留了几个丫头伺候娘。昨儿个娘还想去谢他呢,在府门前等了好些时候,都没见到亲家公的人,连平常通报的小厮都不见了,可是稀奇哩。雪儿啊,你说说,可是亲家公嫌娘这个糟老婆子麻烦人了?”
听她娘无不担忧地念叨着,木雪慢慢地理出了来龙去脉。
该是钱老爷算到自己会有此一劫,所以提前安置好了她娘。
而她娘眼睛看不太清,服侍她的丫头又都是从钱府带来的,自然受钱老爷吩咐,不会跟她娘说其实府邸已经被封了的话,她娘也就在钱府门口等了一天,所以才能遇到钱多派过去的几个护卫。
“娘,您说得是什么话,钱老爷人善呢。”轻轻安抚还在不断念叨的老人,木雪微笑道,“钱老爷每日那么忙,定是又带着人出去做生意了,所以不见人呢。”
她娘心眼实在,听她这么一说,就释然笑说,“雪儿说得是。不想这个了,走,走,娘就知道你要回来,给你留了好多东西哩。”
她娘高兴地说着,就把她往屋里头拉,她忙搀扶着老人不使她跌倒。两边的丫头也急急上前帮搀着。
一行人方走进院子里,就听外头一阵人声嘈杂,木雪疑惑地皱眉,刚想着让钱多派人出去看看出了什么事,就见从屋子外头闯进来一群青裳皂吏。
腰间带着一柄长刀,进得院子,“刷”一声拔了出来,亮珵珵得一片刀光映出他们凶恶的脸来。
这堆皂吏衙役迅速手举长刀包围住了他们。
见得他们闯进来,钱多反应极快地唤护卫们,“快护住少奶奶!”
话落,他自己赶紧大张开双手挡在木雪前面。家丁护卫们也依言忙护在木雪身前,拿刀和那群衙役皂隶对峙。
“你们是什么人?!”自觉被钱玉托付重任的钱多,也顾不上害怕,抬高鼻孔造出声势来,怒道,“私闯民宅,可是王法不容的!”
没人理会他的质问。衙役们个个虎着脸高举刀不说话,一个看模样是头儿的衙差冷冷地看了他们一眼。“你们可是犯人钱玉钱世勋的家眷?”
“什么叫犯人!咱们老爷少爷,犯了什么法儿了?!”钱多不服气地叫。
“这么说,你们真是钱府的人了?”那衙役领头冷笑一声,示意两边的下属,“你们家主子进了大牢,你们也别想跑!把他们抓起来!”
“你凭什么抓我们!咱们又没犯王法!”听说,木雪身旁的钱珠也沉不住气了,叫道。
“敬酒不吃吃罚酒!”
再没耐心和他们瞎扯下去,那衙役一把长刀“呼”一声在空中舞出风来,落到最前头的钱多肩头,冷笑说,“你小子要是想活命,就最好识相的别动!来人,把他们抓起来!”
衙差们听令,迅速带刀上前。见状,钱珠着急地拉了拉身旁木雪的衣裳,“少奶奶,这可怎么办啊?”
木雪神色淡淡,微笑道,“既然你们少爷都进狱了,那咱们过去,不是将巧陪她么?”
“可是……”钱珠着急地要反驳时,那些衙役眼看着已经拿着绳子逼近了他们,看看要将她们一举拿下时,钱多忙高声叫,“慢着!我们不是钱府的人!”
领头并不理他,催促道,“愣着做什么!快绑!”
“且慢!我们的确不是钱府的人!”钱多高叫着,从怀里掏出来一沓钱玉先前给她的白纸,举给那差役看,“这是我们所有人的卖身契,还有咱们少奶奶和少爷的婚契,如今都在这里了!”
白纸黑字写得分明,不知他想玩什么把戏,衙役沉下脸来,冷笑,“呵,你当我是傻子?!这不恰恰是你们是钱府人的证明?!”
“是啊,不过,很快就不是了。”钱多嘿嘿笑了一声,忽地一矮身,退后好几步,躲开他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刀,从右手掏出来个火折子。
那衙役觉出不妙来,想要阻止已是来不及,眼睁睁看着他吹开火折子,将那些契书烧了个干净。
衙役的脸瞬间阴雨密布。
“嘿嘿,现在你还能说咱们是钱府的人么?”钱多得意地看着那些白纸变成灰,笑着看那衙役,“咱们大齐国的国法可是写着呐,没了婚契卖身契,就是自由身了!大人,您上哪儿去找钱府的家眷呐?”
衙役冷冷盯着他看了会儿,方憋着一口气,“……咱们走!”
衙役们顺从地收起了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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