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走到书桌子后,念平拿了宣纸和笔墨递给她,周妈妈端着烛灯靠近,陈满芝照着上头的字将其写在宣纸上。
一块碎布字迹多而渗底,不容分辨,上面记着:两年往昔,君初痰多、头痛目眩、腹胀后不利,感觉减退,今尔半身如瘫,卧床不能动,口舌歪斜而言语蹇涩,诊之脉弦滑,舌质暗红且苔黄腻。
另一块碎布相对比较好认,上面记着:半夏、天麻、茯苓、橘红、白术、甘草等药草,这些药草合起功能则是化痰熄风,健脾祛湿,是一味药方,主治风痰上扰证。
陈满芝愣怔,第一块碎布上面记载的字似乎是个脉案,可看着症状跟另一块记载的药方似乎有些出入,她心底思量,是谁开的药方?又为什么会缝进衣服里头?她看着手里的宣纸,目光迟疑,缝进衣裳里是有意还是无意?
她压着心底的种种疑惑吩咐念平二人后将其遣回耳房,她收起那两块碎布藏好,仔细的揣摩着宣纸上头记录的脉案。
“君,是谁?是君王?是权贵?还是人名?”她喃喃自语,“半身如瘫,卧床不能动,口舌歪斜而言语蹇涩,这症状看来多半是偏属中风,痰多、脉弦滑舌红苔黄,实是痰热之症。”
第61章 真相
另一块碎布所记录的药方虽可以治中风, 但却是主治风痰上扰,虽然这两症脉像及症状都有些相似,可仔细辨认却也很容易分辨。
这药方夹在林家送来的衣裳里, 那么开这药方的会是林家的人吗?林敏夕是否知道有这样的东西?林家为什么会笃定这个东西一定会被发现?是在赌吗?
沉思许久, 陈满芝揉了揉额穴,随即将宣纸折起放入妆匣中藏好, 夜深凝重,凉意浅浅, 她拨灭了灯心上了床。
进了五月, 花事渐歇, 初晨的日光,温暖潋滟,春风徐徐, 肆无忌惮卷进屋内,撩起帘栊。
院落不大,四角已经移植了一些茶花,陈满芝站在门槛上, 看着茶花吐露嫩芽,自前日晚上的事后,日子平静得好似山雨欲来, 落空卷席了心底。
“娘子,你起身了。”念平的声音响起。
“周妈妈呢?”陈满芝转头,就见她身后跟着杨姨娘,她微愣, 想起前晚的事。
“耳房的灶台有些问题,她去了大厨房了。”念平回道,指着一边的人,“姨娘来了。”
杨姨娘二十四左右的年纪,鸭蛋脸面,肤色净白,红润有光泽,一双杏眸满是精光,她穿浅紫的绸缎妆花褙子,月白色挑线裙子,身材高挑凹凸有致,比起沈氏算是赢了一面。
这是陈满芝第一次正视杨姨娘,她将她请进了屋内,两人对视而坐,而后她吩咐念平将茶斟上。
“四娘子醒来这么久,奴婢才来探视,多有怠慢,还望您不要放在心上。”她喝了一口茶淡道,声音淡淡听不出情绪。
陈满芝笑了笑,给念平使了眼神,念平颔首将窗柩关上退了出去。
“姨娘这是哪儿的话,你我本就不多走动,何来怠慢之说。”陈满芝笑着给她将茶续上。
杨姨娘看着她无奈的笑了,叹道:“看着您现在的样子,便让我想起初进府时看见您的样子,也不知道是随了谁的性子,那么活泼有脾气,想来娘子已经彻底好了。”
“也得多亏了三娘,若不是她这么一推,只怕我现在就是黄土一堆,早入了伯府的祖坟了。”陈满芝似笑非笑的接上她的话,端起茶蛊往唇边一送。
杨姨娘蹙眉疑惑看着她,似乎想在脸上分辨她这话的真意,“娘子您是当真的不怨三娘子吗?”
陈满芝压在唇边的茶蛊微顿,“明人不说暗话,姨娘你今日来找我并非是叙旧的,那么您来找我,所谓何事?”
杨姨娘微愕,尴尬一笑,“是,您性子真直,那么你我做个交易如何?”
“嗯?”陈满芝搁下茶蛊,“姨娘什么意思?四娘这儿还会有什么东西值得你惦记?”
杨姨娘面色微变,轻咬着唇,“奴婢知道您对夫人的死因有异,而奴婢这儿可能有您想要知道的消息。”
陈满芝盯着她,心底一震,查林氏的事,只有周妈妈跟念平还有贾姨娘知晓,想不到贾姨娘这么快就将消息散出去了,她心里有些后悔了。
杨姨娘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忙道:“您不用有疑虑,贾姨娘没有跟我说,是那晚她回来后,我曾听到她吩咐恒哥儿时不小心听到的。”
陈满芝慢悠悠的拨动了茶盖,故作镇定道:“那四娘这儿,姨娘你想要什么,据四娘所知,比起芳庭院姨娘你这些年过得要好太多了,不知你还有什么不满意?”
听闻此言,杨姨娘的神色变得痛苦,她攥着手,心底的愤怒似乎下一刻就会爆发,而后她缓缓的解开衣领,挽起衣袖露出各式大大小小的伤痕不计其数,触目惊心,“您看这是好吗?奴婢身上还有,四娘子您还要看吗?”
“不了。”陈满芝立刻回道,她望着杨姨娘那新旧交叉的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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