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人单位看好几天没有消息,找到家里来问怎么回事,我告诉了他们,让他们先别跟家里说,我以为我出现这种事他们就不会要我,可他们商量了一会儿就把实情告诉了我的家人,并且还说他们会负担。这让我有点意外,妈妈是第一次听说,惊恐的看着我,我只是笑笑,妈妈就埋怨我这种事怎么能瞒着,我知道妈妈是真害怕,她不想再失去我。晚上弟弟睡了,妈妈坐在我的床前,慈爱的看着我,很久了才说了一句话,有什么事别一个人扛,妈妈还在。看着妈妈湿润的眼睛,认不住的抱着,眼泪从去城里上大学的那一刻就一直忍着,现在终于可以痛快的流出来,因为我到家了。’
‘第二天妈妈和弟弟就陪着我到了城里的医院,他们在医院门口等我,接着就是住院和治疗还有一系列的手续。妈妈对我的事充满希望,我也想象着以后的天伦生活,是多么的向往。’
‘每天一尘不变的治疗让我感到枯燥乏味,想着什么时候能够出去。还好有妈妈弟弟,来陪着我,只是太远,每周一两次。而且那次带我们来的那个人也会不定期的来看看我,问问情况怎么样,叫我不要担心,我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怎么时间这么久,都快一个月了,不是说好快出去了吗。每天治疗的情况都变了,也增加了,是不是没得救了,是不是更严重了,妈妈也担心的看着我,不停的问哪里不舒服。可是我也不知道,医生只是说没事,安心养着。’
‘手上的针眼越来越多,今天我让妈妈把我的长袖子衣服带来。开始针插进肉里还有感觉,现在已经麻木了。今天护士说换另一只手,我问就扎这只行吗。她说这只手没地方扎了,针眼也没好,另一只吧。’
‘看着手腕上密集的针眼,再看看雪白的手臂,好像墨水洒在上面一样。看见我这样,他肯定没有以前的那样热心了吧。’
‘今天我的身体开始有疼痛感了,我告诉了医生,医生还是那句没什么事,安心养着就打发了。而且我开始发现我在掉头发,大把大把的,他们说那个治疗要掉头发,我也做好准备,可没想到会掉怎么多。’
‘我的头发也掉完了,护士开始满身找能扎针的地方,因为没胃口每天进食很少,恢复也很慢。只是身体疼痛感更强烈,频率更高,咬牙不出声也会满身大汗,不知道我还能坚持多久。’
‘每天我都好痛苦,妈妈来的次数更多了,着急的安慰我,我知道她想替我痛,可我又怎么忍心呢。’
‘我感觉我连拿笔的力气都没有了,不知道还能不能写下去,只是想他了,不知道他现在还记不记得我,如果记得我怎么不来看我,哪怕只是问候一下也好啊。’
‘怎么还没有来,昨晚我都梦见他了,他还是那个傻样,跟着我后面要我留下来,其实现在想想留下去也蛮好的。可是老人们说梦是相反的,不知是不是真的,我倒希望是假的。可是如果梦里不是自己,那我会不会希望是真的呢?’
‘我的脑子也开始不听使唤了,不过我还是在想他来没有,有好几次我都以为他就在楼下,只是找不到地方,我要下去给他带路。可是下去了也没人,也许还在来的路上,想着他满头大汗的赶路,心疼的想让他歇歇,有时却又抱怨他像蜗牛。’
肖遥的眼泪滴在泛黄的纸上,印出一个个看似圆满却又不永恒的印迹。眼泪像是喷泉一样涌了出来,即使他怎样努力忍着抽泣,声音隔着墙也传进了天浩的耳朵。
从虚掩的门缝,天浩看着低着头,控制不住的肖老师很痛苦很伤心,捧着像是收集眼泪的日记,只是一味抽搐,哭腔越来越重。他看见姐姐也这样哭过,不过姐姐哭的比他好看多了,也许是是被感染,鼻子也是一酸。
天浩的母亲也听见声音,女儿也无缘无故的哭红过双眼,偷偷在女儿写日记时瞥过几眼,感觉是为另一个她想念的人,看来就是他了。只是他来的太晚了,老天作弄人。
肖遥直到脑里空白才停止抽泣,看着天浩愣愣的眼神,开口说道:“能带我去看看你姐姐吗?”说话的声音也带着抽泣。
崎岖的山路走了近两个小时,来到两座坟前,看看墓名,再问问天浩,她是和爸爸在一起,也不会孤单了。刚刚天浩话也让他知道当时她为什么走的那样匆忙。早在她回家一年,爸爸就去了,爸爸临走时说不想耽误女儿的学习,没有通知她。当她回到家里时,虽没有见爸爸最后一面,却知道爸爸最后走时没有什么遗憾,反而很自豪,他对母亲最后说的就是,‘有这么一个女儿我不白来这个世界一趟,如果有下一世,我愿望还是我们一家人。’
天浩帮着肖遥把两座坟都收拾了一下,陪着坐在一边。肖遥盯着她的坟没有移开,就这么看着,没有说话也没有抽泣。
良久,肖遥笑着哼了一声,带着天浩往家走。天浩不知道肖老师怎么了,只是跟着后面。
天浩母亲看着他俩回来也放下了心,男人也回来了,只是等着因为什么事出去的天浩,看见肖遥热情的上前打招呼。
饭桌上肖遥不时的看看旁边,即使没有人。大家都没有说话,直到饭后肖老师离开。
“阿姨,叔叔如果有机会我还会再来的。”肖遥说完看了天浩一眼,转身向外走去,直到消失在竹林之外。
“爸,能帮我做个木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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