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放声吆喝,调调里透着说不出的喜悦。沿街的商铺也开始恢复往日的生意,店掌柜照旧把算盘打得劈啪作响,笑得合不拢嘴。
临春楼这会儿倒是闭门谢客,再不见门口热闹往来的宾客。
前日官府派人传话,只准临春楼夜间迎客。春娘偷摸给传话的衙役塞了几个碎银,问清楚了缘由。连雨天已过,知府大老爷自然不能继续由着临春楼昼夜经营。听说是新开业的那家暖春楼的老板给知府送去了重礼,哭天喊地的指责临春楼恶性竞争。不然,知府大老爷也不会这么快停了临春楼白天营业的许可。
衙役的话自然□□娘恨得牙根儿痒痒。
什么暖春楼?不过是些三流货色,也敢说临春楼恶性竞争?
成,她这就让那些鄙俗之流开开眼,免得一个个自不量力,敢跟她这儿叫板?都还嫩着呢!
白天不用接客,姑娘们总算得以在自个儿房里休息清闲。春娘一早就去了街边儿算命的李半仙儿的摊上,要他给选个近期的黄道吉日,让若含烟正式在临春楼挂牌儿。
李半仙儿给了春娘两个时候,最早的在三日之后。春娘稍微斟酌了一下,索性选了最靠前的那天。如今浅吟秋的月事已过,赶巧不如趁早。早一天儿,就多赚一天的银两。那些白花花的银子,可都是天底下最招人稀罕的好东西。
回到临春楼,春娘首先去了若含烟的房间。
“含烟姑娘,我挑了个吉日,就在三天以后。”春娘打着商量,可不敢得罪这位京城里来的贵人。说是挂牌儿,实则得当大佛供着,和她言语,那都得讨好着来。
“就照你的意思吧。”
若含烟侧在床上,手里把玩儿着一颗价值不菲的夜明珠。似是失了兴趣,摊开手掌,让它顺势落到地上,不知滚去了哪里。这般瞧着她的动作,春娘不由心疼起那颗夜明珠来。那么好的东西,竟被如此对待,实在是暴殄天物。
“哎!”春娘的视线追随着那颗滚落进床底下的夜明珠,真想把它找出来放进自个儿的柜子里。床榻上传来若含烟一声轻咳,春娘赶紧收起肆意的贪欲,讪笑道:“还有一事。你看咱们楼里的这些个姑娘,模样生的倒也俊俏,只是在接客方面,还是有些欠缺的。所以我想,含烟姑娘能不能给她们指点一二?”
“看来,春娘对她们到底还不够满意呢。”若含烟慢悠悠的坐了起来,往身上披了件儿衣裳,又重新躺了回去。
闻言,春娘赶紧否认。“怎么会不满意呢,那可都是我的闺女,如何能嫌弃呢?含烟姑娘是知道的,做咱们这行的,总得想法儿拴住客人。江州城里头可不止临春楼一家妓院,姑娘生的再美,破了雏儿,便也掉了该有的价码。唯一不让自个儿掉价的,是那些回头客的恩宠。”
“是呢,春娘说的倒是在理儿。不过,也有例外的你说是么?”若含烟双眸迷离,朱唇轻启,靡靡谈来。她道:“浅吟秋,不就是个例外么?”
春娘不知若含烟话里真意,长叹一声,将实情娓娓道来:“要说吟秋也是个苦命的人儿。贵人打京城过来,自然不知江州城的事儿。浅吟秋原本也是官宦人家的小姐,奈何红颜不招老天怜爱,被cǎi_huā贼给糟蹋了。她那当了大官儿的父亲觉得此事有辱颜面,无情将她的名字从宗谱上头划去。”
“嗯?”若含烟坐了起来,身上的衣裳顺势落下,被她按在掌间。“便是糟蹋了,寻个差不多的人家嫁了就是。如何除去名字,又闹得满城皆知?”若含烟言语里透着不冷不淡的疑问,无情之中,又夹杂着不予解释的疼惜。
“贵人所言自然有理。但是,浅吟秋并非正室所出,实则其母在家中的地位,连侧室都不及。这事儿所以被传到了外边儿,乃是她的兄长所为。浅吟秋刚被家族除名,她的兄长便强行把她卖到了我这儿。”旧事重提,春娘依稀记得当时情景。她又是一声长叹,道:“你说这世上怎会有如此狠心的兄长?浅吟秋被卖身进了临春楼,整日不言不语,就在房里头呆着,脸上哪儿还有点儿人见的表情?我见她如此,只能开导,哪儿敢轻易叫她挂牌儿?万一她的家人改了心思,遭殃的可就是我喽!”
“以春娘的本事,哪儿会叫自个儿深陷祸端?”若含烟的眼底变化微妙,她重新躺了回去,明明不曾饮酒,却有微醺之意:“然后呢?总不会到这儿就止了吧?”
“自然不会。天道好轮回,老天爷也不是真的无情。”春娘打开了话匣子,将这些陈年往日全部吐露了出来,道:“贵人在京中想必也知道当今圣上登基前的一场肃清之乱。浅吟秋的父亲也被牵扯其中,罪连九族。凡在宗谱之上的活人,都被拉去斩首。反倒是被除去名字的浅吟秋,因此逃过此番大劫。”
“是么?倒是死有余辜。”若含烟闭目养神,甚是悠然。她曲腿摩擦着自个儿的腿腹,唇角自有一抹不明意味的浅笑,“浅吟秋逃了大劫,春娘亦得了个招财的花魁。如此,岂不是两全其美么?”
“嗨呀!贵人这话说的。”春娘握着手绢,再多的心思也瞒不过若含烟的淡淡一瞥。“要说这都是命。浅吟秋自来不愿堕落其中,后来也不知怎的,接了封信,竟是想开了。要说那些个男人呀,就是贱的慌。投怀送抱的他们不稀罕,反倒是浅吟秋那样的清冷性子,独独把他们迷...”
“春妈妈。”若含烟失了继续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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