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是碰巧还是怎地,宁三月忽然转头,对上欧阳绣那双狠毒的眸子。
她一愣,见欧阳绣慌忙掩饰,狼狈遁走。
一旁的宁真却道:“欧阳绣一向自命清高,自从五年前输给你二姐,她便怀恨在心。五年后的今日本想赢回一局,却又输在你手上,恐怕……”
三月说道:“一个人若没有定力,就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她已经恨了五年,我不怕再让她恨五年。”
宁真心中一震,不禁多看了三月几眼,眼里出现一丝惶惑。
三月睨了眼陈成抿,见他眸光闪亮,似乎在期待什么。
三月便笑道:“各位世伯先留步,请听侄女一言。”
其余几家绣庄的老板闻之驻足,纷纷诧异地望着三月。
三月笑道:“我想在此解释一件事,便是我宁府退出与陈府合作的原因。唉,其实这是我的错。当初我二姐病重,父亲便要将我许配给陈公子。可我心中明白,陈公子属意的是我二姐,我若从中插足,一来对陈公子不公平,二来对不起二姐。陈公子人中之龙更不必为此委屈,我呢,当时也有了小情绪。幸好县令大人出面从中调和,这才将此事解决。我因此埋怨父亲不重视我,便与父亲下了一盘棋。赌注便是,宁府与陈府两家的合作。父亲若输,便要切断与陈府的合作,今后不得再与陈府有生意往来。不想我这小小的怨念,今日却给陈公子家带来这么大的麻烦。我在此澄清,宁陈两家绝无任何嫌隙,一切都因我任性。大家都是生意人,知道如何为自己谋利。也希望大家给陈府一次机会,亦给自己一次机会。”
经过三月这么一解释,几家老板这才明白,原来是一小女子的怨念搞出来的。
因此,也没必要和钱过不去是不是?
“陈公子,既然误会解释清楚了,那你我两家,是否该谈一下合作的事宜啦?”
“诶,陈公子先找的我,你排后面去。”
“你们别抢了,我跟陈航可有几十年的交情,合作这种事,也不看谁关系近。你们都靠边站!”
几个绣庄的老板立刻见钱眼开,他们都知道陈府这桩生意是个大买卖,合作完成后能赚不少钱。
既然宁真不是因为这批货的问题而撤出合作,那这个便宜,不捡白不捡啊!
陈成抿呆若木鸡,说实话,宁三月说的话他一个字都不信。
什么赌输了就解除合作?这话不过是哄骗这些绣庄老板的,不得不说,宁三月在处理事情上还真有些手段。
亦不得不说,她的手段还真高明。不仅挽回了他的生意,还破了两家之前不睦的传闻。
回府的路上,宁真有一肚子话想问三月,却不知如何开口。
三月却说:“父亲想问什么,三月知无不言。”
宁真忽然叹气:“三月,为父替你二姐和你道歉了。你二姐她任性过头,做出忤逆之事,回头我定要好好处置她。”
“如何处置?再打十大板?”三月淡淡一笑。
宁真尴尬的老脸一红,除了家法,他想不出如何处置安蓉。
“父亲若真为二姐着想,不如让她早点与陈公子完婚。”三月笑眯眯说道:“我能夺冠,还真得感谢二姐,若非二姐“暗中”相助,恐怕我赢不了。”
一想到宁安蓉“暗中”相助,宁子默就气不打一处来。
刚进府,宁子默便直奔二妹的院子。
三月却急道:“父亲还是快拦着点二哥,我怕他冲动真伤了二姐。”
宁真不以为然地说道:“随他去吧,你二姐太任性,不教训她一番她便不知天高地厚。”又沉声道:“三月说的在理,今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谈论安蓉和陈成抿的婚事,若不尽早完婚,恐再生变故,明日我就张罗将你二姐的婚事定下来。三日内,必须把她嫁出去!对了,你绣的昙花,为何会飞上天?”
三月说道:“我也不知道,父亲不如去问二姐吧。我先回去休息了。”
苏白衣一晚上都没出现,三月觉得很奇怪。
尤其是,自己换完衣服之后,苏白衣看自己的眼神都变了。
她还未来得及问,就找不到白衣了。
整个西苑都找遍了,依旧没找到苏白衣。
宁三月忽然一惊,谁会想对苏白衣不利?谁会想得到苏白衣?
答案已经浮出水面。
她却来到苏白衣房间,静等。
除了等,她没有别的选择。
天露微白之色,一缕光耀照在苏白衣的脸上,她却被惊醒。
双手被麻绳捆绑在后,她冷静地打量四周的环境。
入眼便是一派华丽的陈设,檀香木的摆件一应俱全。
屏风上搭着一件男人的外衫。
而那一缕光,正是从窗棂投射进来的。
此时天已蒙蒙亮,她昨夜被迷晕,以侧卧的姿势睡了一宿。
苏白衣眸子一冷。
忽然门开了。
走进来的人她认识,便是前两天携聘礼来宁府提亲的刘苏。
刘苏此时笑的得意,他转身关门,落锁。
然后转头笑眯眯地望着床上的苏白衣,“雪儿姑娘,一别几日,别来无恙呀。”
他得意的声音都有些飘了,见苏白衣不答,便走到桌前,点燃蜡烛。
借着烛光望去,床上的少女发丝倾泻,弯眉轻颦,眸子带着一丝慌乱。
这楚楚可怜的模样倒是让刘苏起了一丝怜香惜玉之意,可是不行啊,今日他必须得到她。
只有得到她,才能娶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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