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颤音:“你在干什么?”
摸着匕首的手紧了紧,周瑾立刻转头,看到披着一件军装外套的林池正站在她身后,漆黑如墨的眸子紧紧地盯着她手中透明的玻璃器皿。
因为是透明的,所以那其中流转的红色就格外清楚,刺眼极了,刺痛了林池的心。
“没什么。”周瑾立刻便将匕首和器皿藏到身后站起身来,然后扯了扯青色衬衫的平直袖口,将它往下面拉了拉,希望它能遮住莹白手腕上狰狞的伤口。
那里,因为反复被割开而迟缓了愈合的速度,此时仍旧是皮肉外翻的样子。
林池却已经上前捉住了她企图掩盖真相的手,娇软双手捧起周瑾受伤的左手,紧紧盯着那还在流血的伤口。
久违的娇软肌肤触碰到了手臂,周瑾却没心思去抓着这个机会做些什么,她能够向林池服软,也能向林池撒娇,却很难朝着林池展现真正脆弱的一面。站在林池前面久了,她习惯于默默为林池扫清一切阻碍,而不愿意让林池看到在这背后她究竟付出了多少。
“第几次了?”林池没想到会看到这样一幅场景,原本,她只是因为感觉到有了力气、而身体也愈合的差不多了而出来走动走动,却不小心瞧见周瑾坐在池边,墨色长发被红色发带整齐束起,偶尔被微风吹起一缕,如雾般飘散在空中,泛着些许柔情。而她专注着低着头,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隐约,还传来一点清涟水声。
而再走进一点,她便看到鲜血不断从周瑾皓玉般洁白的手腕上流出,流入的是这些天时常悬挂在她床头的医疗器皿。
此时,即使是个傻子,她应当也明白了,这几天周瑾给她输的鲜血从何而来。
“其实没......”
周瑾的话被打断,林池抬手擦去眼角的眼泪,几乎是咬着牙关在问:“第几次了?”
周瑾抿了抿已经显出几分白色的唇,像对待一个小女孩儿一样揉了揉林池头顶的头发,因为身高关系,她做这个动作很轻松,但也是因为林池愿意给她摸,不然她也无法做到得这样轻易。
“第一次。”她这样笃定地说道,明明是谎言,从她嘴里说出来却有了一种让人笃信的味道。
林池苦涩地笑了起来:“之前你已经说过了血浆不够了,那之后停了三天,你不知道从哪里又弄来了血给我注射。我以为你有部下找到了你,从而有了补充,可是我早该想到的,如果是补充的话,应当是血浆,而不应该是全血。”
她身体依旧虚弱,此时急急说出这段长句,呼吸已经快要跟不上,眼看就要倒下去,被周瑾强硬地抱回了床上。
“你这个骗子.......”林池瞪着周瑾,眼神中却没有多少凶狠。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对待这个女人了。
亲眼瞧见了那一幕,想到这几天身体中补充的那些血液是从何而来,她便更加不能像以前那样对周瑾冷漠以对,此时当周瑾顺势坐在床上时,她也没有去阻止,只是又拉过周瑾手腕想要给她包扎一下。
但那血液已经止住了,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起来,很快,就恢复了平常的光滑。
再看不到曾经的伤痕。
但失去的血液是真实的,注入林池身体里的鲜血也是真实的,给她带来的温暖与活力,更是真实的。
到了这时,林池终于不能再让自己逃避周瑾对她的感情,她开始逼着自己去面对。
这个人对她的喜欢那么明显,否则这些事情便不能解释,可是为什么,如果周瑾还爱着她,又为什么做下曾经的那些事?
“你有什么想要对我说的吗?”拉着周瑾的一只手,林池抱住双膝看向周瑾绝艳的脸蛋。
她想,如果此时周瑾能给她一个解释,那么她大概都不会去求证便会相信吧。
只要能给她一个解释,一个能说得过去的解释。
可是结果令她失望了,与她对视几分钟后,周瑾偏开了头,表示了拒绝。
“我没什么好说的。”
林池十分失望,但她已经不再深恨周瑾。她能确定周瑾是真的爱她,那么,周瑾又不是有暴力倾向,也不是心理变态,怎么会转眼间就对皇室赶尽杀绝呢?
回想起周瑾无数次欲言又止的神情,林池更加笃定这其中是有隐情的,虽然不知是什么样的事情令周瑾死活都不愿意告诉她,但她就是觉得里面有问题,她想,她得找机会回帝国一趟了。
“以后别再这样了。我身体好很多了,你不必这样。”林池语气飘忽道,心思早已飘远。
“其实那点血液的流失对我来说不算什么。池儿,我身体.....”
“说了不要这样了!”林池语气激动地再次打断了她,眼中是少见的脆弱。
她想,周瑾怎么这么可恶呢,明明伤害了她,却能把自己弄得那么无辜,现在,反倒是她看起来像是最深情的一个,而她,默默接受着周瑾的奉献而深恨着周瑾。
到底怎样才对?
她不知道,但她必须回一趟帝国了。多年前逃出来的太过匆忙,那段时间里,她日日夜夜都想远离周瑾,哪有心思去调查这件事情背后的真相呢?
而且......当时她一直认为周瑾是为了那无上的权势而娶了她、而找到机会逼宫,但事情过去了这么久,周瑾迟迟没有登上帝位,反而三番两次亲自来到帝国,在这之前,她甚至为了自己而放弃了唾手可得的a3星球的管制权,放弃了第一场战争的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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