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冷气,整个人无法动弹。
妇人凑到了她的耳畔,压低声叱道:“你想干什么?”
嘉芙一凛。
就算她继续挣扎,发出的动静吸引了不远处裴右安的注意力,这个朱嬷嬷也绝对不会让她再有机会开口了,更不可能会让裴右安看到她的。
嘉芙停止了挣扎。
裴右安已经走到门口了,忽然停住脚步,回头看了一眼,见一辆普通制式的马车静静停在路边,黑魆魆的一团影子。
“裴爷,您到了?”
驿丞看到了他,急忙从里面迎了出来。
裴右安朝驿丞微微颔首,转头又看了一眼身后,终于还是迈步,朝里走了进去。
朱嬷嬷只知这女子来自泉州,是一家商户的女儿,做梦也想不到嘉芙和裴右安认识,两人还是那样的关系,但对嘉芙方才的举动极其不满,带她入房后,饭也顾不得吃,神色阴沉地盯着她:“你方才到底想干什么?我见你是想叫住那人?你和那人认识?”
他们的距离已经那么近了,但她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从自己面前走了过去。
错失了最好的一个机会,嘉芙整个人陷入了巨大的沮丧里,但这还没完,要是无法打消掉这个妇人的疑虑,过了今夜,等他走了,而她被送到了萧胤棠的手里,下次想再找机会把自己的消息递到他的面前,便不知会是何时了。
嘉芙泣道:“他是我的哥哥!我原本有两个哥哥的,有一个小时候走丢了,方才一看到那人,我就认了出来!绝对不会错的,他就是我那个小时候走失了的哥哥!嬷嬷,你说的那个地方再好,我也不想去!求求你了,我只想回家!求你行行好,带我去见我的哥哥!我想让哥哥送我回泉州!”
她捂着脸,眼泪从指缝间汩汩而下。
朱嬷嬷方才本已起了疑心,听完嗤之以鼻,心道这女孩儿年纪毕竟还小,从前想来一直养在深闺,也不知怎的就入了世子的眼,遇到了这样的事,这一路过来,想必也是吓傻了,看到随便什么人竟就敢认成是自己的哥哥。那裴右安什么时候竟成了泉州一个商户人家里的儿子?便冷笑道:“小娘子,这一路过来,我待你已经很是周到了,好话也都和你说尽,我劝你不要再胡思乱想。再两日就到了。我告诉你,这里是云南,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你若再敢给我惹事,当心没好果子吃!”
嘉芙缩在床边,抱膝只是不住地饮泣,这妇人打消了疑虑,因腹中饥饿,也就不管她了,自己先去吃饭,半饱时,斜眼看了嘉芙一眼,见她渐渐停止哭泣,坐在那里发呆,便呼她过来吃饭。
嘉芙慢慢走了过去,妇人看了她一眼,见她两只眼皮子哭的红肿,灯下看起来,倒更添了几分我见犹怜之色,想这女子日后若得了世子的宠爱,自己此刻倒也不好太过得罪于她,便破天荒地亲手打了一碗饭,推到嘉芙面前,笑眯眯地道:“咱们已经到了澂江府,再走两日,就到了地方,到了你就知道,我先前和你说的那话,没半分骗你。你这福气,世上多少女子,盼都盼不来的。”
嘉芙心里冷笑,口中却问:“敢问嬷嬷,那你们到底要带我去哪里?”
朱嬷嬷道:“到了就知道,你莫问。”
嘉芙不再开口,只低头默默吃了饭,妇人叫人入内收拾了,又命人送来水,胡乱洗了洗,便出去吩咐侍卫轮班值守,嘉芙人在屋里,听见她的声音隐隐了传来:“……过两日就到了,全都给我打起精神来!要是临最后出了岔子,谁都担不起那责!”
白天赶路也是乏累,这妇人安排妥了事情,此刻也想早些躺下歇息,回房后,叫嘉芙脱的只剩小衣,将衣裳拿来压在自己的枕下,命嘉芙躺下,自己也熄灯,睡在了她的外面。
夜深了,驿舍里终于安静了下来,一道惨白的月光,从窗棂里照了进来。
朱嬷嬷睡的渐死,发出阵阵如雷的鼾声。嘉芙慢慢地睁开眼睛,偏过头,望着躺在自己外侧的这妇人的模糊身影,心里的那个念头,越发的强烈。
澂江府的这间驿舍,从前她曾跟随萧胤棠入住过数次,知道裴右安今晚入住的那间单院的所在,刚才进来时,曾特意留心记下了路,距离自己住的这地方很近,只要出去了,穿过一道长廊,就是他的住所。
这样的一个机会,她不能眼睁睁看着错过,无论如何也要试一试,哪怕最后不成功,最坏的结局,也不过就是被这个姓朱的妇人抓回来看的更紧而已。
嘉芙不再犹豫,悄悄地从床上爬了起来,绕过那酣睡妇人的脚,下了床,蹑手蹑脚地来到桌前,摸到桌上的油灯,拿了火折子,回到床尾,屏住呼吸,将灯里的清油慢慢地倒在了帐子上,倒完了,点亮火折子,凑向了帐子。
火苗点了起来,迅速地上蹿,很快,半边帐子就烧了起来,跟着又烧着了床架,火势毕毕剥剥地蔓延,烟雾也渐渐浓烈,那朱嬷嬷睡的极死,亦或许是被熏晕了,依旧躺着,没有醒来。
嘉芙捂住口鼻,忍住呛人的浓烟,一直忍到火势起来了,这才往身上胡乱裹了刚才抓来的那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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