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不清,被推出抢救室的那一刻,他更是耳鸣到脑袋都像要炸了似的。
当年南庭突然就消失了,过去五年里满世界地飞都找不到她时,也没有此刻这么害怕,害怕永远地失去她。盛远时完全站不稳了,他后背倚着墙,蹲了下来,双手抱住了头,像是呼吸困难一样,喘着粗气自问:“怎么会这样?”
齐妙被他的样子吓坏了,她蹲在盛远时身边,伸出胳膊搂住这个多年来一直保护和照顾她的弟弟,尽管没什么底气,却强迫自己把话说得特别有底气,“不会有事的,南庭一定不会有事,老七,你相信我。”
就在昨晚,齐正扬的妈妈也在生死边缘走了一趟,坚持了一路的齐正扬当场就哭了,他抓住盛远时的手,边哭边问:“我妈没事的,对吗小叔?是不是啊……”盛远时抱住他,把他的头扣在自己胸口,异常坚定地对他说:“对,你妈一定能挺过来。”那个时候,他特别地坚强,特别地像个长辈,给予了侄子最有力的安慰和支撑。可换到自己身上,对象变成了南庭,盛远时发现,他似乎还不如一个未成年的孩子。
盛远时垂着头,自责地说:“我该狠下心来问问她这几年都发生了什么的,如果我问了,她就算是不想说,也一定会一五一十地告诉我,她从来都不对我撒谎,除了想让我多关注她,心疼她,才会找各种明目,对我撒娇。”
“我告诉自己,我不问,是舍不得她再回忆那些不好的过去,是出于对她的心疼。但其实不是。”盛远时缓慢地抬起头,赤红着眼睛说:“我怕她想起来,那没有我的五年,自己是怎么艰难地走过来,然后发现,没有我,她也能够过得很好。我怕她怨我,怨我没有在她最需要我的时候陪着她;怨我笨到竟然相信她说的那些放弃我的话;怨我让她追了那么久,却连一句准确回应的话都没有;我甚至没有勇气告诉她,我一直在找她,怕她怨我说:你不是很厉害吗,怎么没能早点找到我?看来我瞒着你,我们家破产的事,是对的。”盛远时抓住齐妙的手,像是溺水的人抓住唯一的救命稻草,他哑着嗓子说:“我最怕她没有五年前那么需要我,爱我了。”
这个一直以来,满身光彩的男人,在这一刻,把内心深处积压的恐惧与脆弱袒露无遗。
齐妙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没有自信又无助的盛远时,她的眼泪控制不住地掉下来,“南庭不会,她不会怨你,也不会怪你,她爱你的,很爱你,连我都看得出来,她愿意为了你,放弃所有,你怎么还会质疑她对你的爱呢?老七,五年是会错过很多东西,也会失去很多东西,但那仅仅是过去的五年,不代表现在,更不代表将来,你们还有五十年不止的时间,如果你觉得亏欠了她什么,答应表姐,坚强起来,用余下的生命和全部的爱,好好待她。”
后悔是这世上最没有意义的事情。
可是……盛远时抬手覆盖住自己的脸,悔不当初。
桑桎和南嘉予几乎是同一时间到的,而桑桎显然是有备而来,他手上竟然拿着一份病例,盛远时不看,也知道那一定是南庭的病例,而他也没有时间去问桑桎,是特意折返回家现拿的病例,还是这东西一直被他带在身上。
桑桎的脸色很沉,他把病例交给南嘉予,看似是随手之举,但盛远时几乎是在瞬间反应过来,他们是不想让自己知道的,至少在此之前,他们没有想过要告诉自己。南庭到底怎么了?盛远时完全找不到答案,而眼下显然不是追问的时机。
没有昨天电话中的剑拔弩张,见到桑桎急跑过来,盛远时如同见到救星似地倏地站起来,边推抢救室的门让桑桎进去,边告诉他,“刚刚血压血氧都在下降,心跳骤停。”
像是猜到盛远时和医院的人认识一样,桑桎语气很急地要求:“告诉他们,我曾是南庭的主治医,听我的。”
南庭的心跳已经恢复了,但很弱,像是随时都有再停的危险,护士在这时恰好拿过来一剂药,桑桎看一眼,对李主任说:“这会导致她呼吸困难,换成5毫升剂量的……”
盛远时适时对李主任说:“李叔叔,听他的。”
李主任才点头。
接下来又是一番忙乱,盛远时却什么都做不了,他退到不影响任何人工作的角落,看着他们给南庭做各项的检查,给她注射,而在这期间,竟然有近乎一半的用药都被桑桎否了,李主任有些迟疑,但盛远时对桑桎坚信不疑,他就根据桑桎的要求,让护士换成了具有同样疗效的其它药物。
这是不合乎规定的,先不说桑桎不是空军医院的医生,连他有没有医生执照现场都没人知道,但是,之前他们按正常的操作,根本无法诊断南庭到底是怎么了,一个没有任何外伤,在此之前也没有受过任何撞击可能导致内伤,却各项生命数值都在持续下降,像是器官衰竭的患者,还属首例,直到桑桎过来之后,遵照他的提示施救,检测仪器上的数据开始上升。
救人是第一位的。
南庭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可她的情况太为特殊,之后被送进了重症监护室。
桑桎在监护室外面站了很久,终究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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