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格外晴好,湛蓝的天空没有一丝白云,蓝的让人心醉,令人神往。东西南北,邻村上下凡是金黄s的梯田里几乎都有人的身影,人们仿佛是在金黄的河水里嬉戏,仿佛是在一匹金黄s的彩缎上舞蹈,那舞姿极其生动,极其有趣、而且是多彩多姿,那是天堂都没有的舞姿,那也是只有在麦收季节的农村才能见到的舞姿,那是喜悦的舞姿。
喜悦的舞姿多美呀,因为只有收割的季节才有喜悦,收割是美丽的;因为有了成熟才有了收获,成熟是美丽的;因为有了劳动才培育了成熟,劳动是美丽的。在喜悦的麦收劳动中的人哪,是多么美丽的生命呀!
男人们吃罢饭,将饭盒搁好了又返身加入妇女们的行列。猴三不知从什么地方悄悄溜到刘瑞芬的身边。猴三的饭是秦花妮的三女儿捎来的,他本来是在坡下的沟口地里吃饭,然而什么人c的什么心,捎饭的妇女们一出现,猴三就开始收索到了刘瑞芬的身影。刘瑞芬似乎没有觉察到猴三来到身边,她沿着地边占着四行麦子,地边的麦子比较稀疏,刘瑞芬占领了这个有利位置,挨在她身边的是小个子不爱说话的小丑媳妇。小丑媳妇占着三行麦子。猴三就挨着小丑媳妇占着六行麦子。
男人们加入妇女们的行列,男男女女的说笑声便响彻了整个山坡,说笑声盖过了上下翻飞的麻雀们的争吵声。看,那几只坡下住着的红嘴鸟都不敢回来了,于是黑s的身影在空中盘旋游曳,时而发出一阵阵“哒——咯儿——” “哒——咯儿——”的抗议声。
在东梁的最东部的三亩堰里却是鸦雀无声,只有傻爱林和几个男人弯着腰“噌噌噌”不住气地割麦子,他们不是不会说话的哑巴,傻爱林是由于傻乎乎说不了个话,所以才不会说话而只会傻g,并且边g活边在直腰的时候,自个儿自得其乐地哧哧笑一笑,到底她笑什么,为什么而笑?谁也弄不清。那几个男人,是前头沟一队的富农分子张有禄家的几个子孙。富农张有禄早已去世,他的几个儿子无可奈何地接受了他那份唯一的倒霉的遗产——富农分子的帽子戴在了头上,而今既无欢乐,又无笑语,代他老子默默无闻地受过。其实,张勤、张俭、张恭和张让弟兄四人一个比一个脑子好使,嘴巴也来得快,然而,这个时代不是他们显露才华的时候,他们的才能只能促使他们更多地去苦苦地思索,无尽地感叹,积蓄心中的怨恨和不满。他们没有选择g什么和说什么的自由,也没有开心嬉笑的权利,那个从不洗澡、身上臭哄哄的傻爱林,谁也不愿接受,而只好推给他们弟兄四人,他们弟兄四人只配与这个被人瞧不起的傻女人在一块儿,因为他们也是当今被人瞧不起的人。
突然,从周家坟地传来了人们的哄闹声。
原来是不饶人三狗大嫂正追着小皮球周富海要打周富海,这时堰上堰下的男男女女都立起身拿着镰刀观看,不时“哬哬”起哄。
小皮球,个低人胖跑不快,不一会让不饶人给抓住了。小皮球想甩开不饶人,不饶人却紧紧扯住小皮球的衣襟。小皮球怕扯破了衣裳回家挨母亲的臭骂,便停止撕扯一把搂住不饶人要摔不饶人。
“哬,哬——摔一跤——摔一跤——小皮球——加油——”人们见二人要摔跤,更来了兴趣,呐喊声更大了。
不饶人见小皮球要摔她,毫不怵怔,便抱住小皮球摔起来。小皮球仗着自己是个二十岁的后生有力气,想摔倒不饶人,可是不饶人身高臀厚腿粗胳膊也有劲儿,硬是挺住了小皮球的攻势。势均力敌。小皮球觉得不饶人的体重和身材对他是个巨大的威胁,因此不敢硬碰硬的摔,而是用小腿拌不饶人的后腿,想用使绊子的办法绊倒不饶人,这时,不饶人觉得小皮球的重心有点松动,猛地吼一声,双臂一摆,小皮球被晃动起来,接着又是一较劲儿竟将个小皮球摔在麦地里,麦茬子扎得小皮球又叫又唤。不饶人就是不饶人,不管小皮球怎么叫,顺势骑在了小皮球身上,由于胜利而得意洋洋地喝道:“快说,敢不敢胡说了,说!”
“哎呀,哎呀,扎死我了。不敢说了,不饶人要是不饶人就不是人。”
小皮球被压在地上一边求饶一边捎带着骂不饶人。
不饶人恼火了,一手脱下一只鞋,将又脏又臭的鞋壳在小皮球的嘴上搓。
“呸、呸、呸。”
小皮球急得直吐,眼睛憋得都流出了泪。
几乎能看得见小皮球和不饶人打斗场面的人都住了手看热闹,然而,刘瑞芬与猴三却没有参乎进去,而是故意到坡低沟里的窄堰里去了,那狭长的麦田正好能站开他俩人,俩人旁若无人说说笑笑十分自在。
太y几乎上了人们的头顶了。坡上的人们都割完了各自脸前的麦子并开始扎捆儿。年轻后生们拿起扁担一头扎两个麦捆回村了。妇女们匆匆忙忙往回赶,急着回去做午饭。刘瑞芬家中有儿媳妇做饭也不急着回家,她与猴三光顾说笑,误下了活儿,还有三四丈长的麦子没有割完。
坡上的人都走了,刘瑞芬坐在崖底的揩着汗休息,猴三将麦子捆好c在扁担上。整个一面山坡上只有麻雀的争鸣与红嘴燕盘桓的呜呼,土塄上一簇亮油油的马n菜开出了鲜艳的黄花,那花鲜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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