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那么想问她,入宫是她所愿吗?做了妃子,是她所求吗?而自己是女子,她还爱自己吗?那些誓言是当随风而逝,还是依然在心底?
而如今,便要相见,心中却又百味杂陈。
若她想要的便是现在的生活,那么漆权玉自当将那个人放在心底,从此之后不再对任何人提起,看着她去寻找她的幸福,给一份祝福,然后将自己的余生投入到边关沙场之上。
可是如若她爱的依然是自己呢?那有如何?又能如何?自己有该怎么办,或者说自己又能够怎么办?
漆权玉原本飞快的速度在相府前,居然慢了下来——该如何面对?
抬起头来,元月的天,寒风入骨,可是却无法让自己安静下来……
漆权玉紧紧的握了拳头,按捺心中万般想法,朝着相府大步而去……该面对的必须面对,既然思念,便要相见,若是物是人非,那么自当收回自己的心,若是卿心依旧。那么漆权玉又怎会负你!
……
锦荷摒退了丫头,静静的坐在窗前,窗外那条府中小径,可以通往前厅,然后通往皇城大街……出了城门,跨过薄冰河往西,便是他回来的路。锦荷的一颗心,如今便在那薄冰河边翘首以盼……
成均昨天来见自己,说,算日子,他该今日回来——成均来看自己的时候,恭恭敬敬的叫了声“贤妃娘娘……”一时间,让锦荷有种入梦般的感觉。在宫里,听着娘娘二字,觉得没有什么,可是回到相府,成均这样叫的时候,心里突然像是被针扎一般的疼——这一生,都不能是他的人了!
娘娘!那是多么可悲的事情!
锦荷紧紧握住那块玉佩,心中念着那个名字:“你会来看我吗?我费尽心机,让皇上许我回家一月,为的,便是等你……而你,会否来看我……在玉龙城,你那定亲的媳妇儿可有好好照顾你?”
突然之间,时间似乎停止了。心却砰然的跳动起来。窗外的碎石小径上,那人,满身风霜而来……
来了!终究还是来了!
29.
推开那扇虚掩的门。锦荷就在窗前——窗户已经被她关上,炭火让屋内远比外面温暖……
她缓缓侧过头来,依然是倾国倾城的容颜,她的目光落到漆权玉的身上,带着压抑而复杂的光。她的手,轻轻垂放在膝盖上,一只手中玉佩的挂绳泄流了那紧握的手中的秘密……
漆权玉站在门口,看着那熟悉的人,突然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两个人就那么对望着,想要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什么……
做了妃子,你的心中还有我吗?
去了玉龙城,见了定亲的女子,你可还记得诺言?
双目的胶着,在空中渐渐变成缠绵,无尽的幽怨与喜悦渐渐抑制不住的流泻出来。
漆权玉轻轻转身,关上房门。然后再次面对锦荷的时候,手上多了一颗在薄冰河的河滩上捡的鹅卵石。没有言语,只是缓缓靠近。
“薄冰河的螃蟹,都在过冬了,我只给你带了块鹅卵石……”漆权玉望着锦荷的眼睛,轻轻的说。
锦荷站起身来,两人比之去年的时候都长高了些,只是相比之下,却依然是接近的。
锦荷手中的玉佩被她挂到自己脖子上,然后缓缓伸手,理了理漆权玉的衣领,透过外袍的领口,看到内里的里衣,是自己亲手为他缝制的,心中一暖:“鹅卵石很漂亮,和以前一样。衣服洗得很干净,跟新的一样。”
“衣服还是以前的衣服,只是爱惜着,舍不得穿,一直放在我身边,自然跟新的一样。”漆权玉的眼中现着温情。这些衣服,伴着他度过边关的日日夜夜。陪着他思念这个远在京城的女子。
锦荷停下手上的动作,眼睛定定的看着漆权玉,良久,那放在他衣领处的双手绕过了漆权玉的脖子——将她紧紧搂住:“我很想你!”
一时间,所有的疑惑都烟消云散,所有的试探都毫无意义,所有的担心都抛诸脑后,那一句,便足以让一切疑问得到答案。
漆权玉双手紧紧搂着锦荷。一时间两人都说不出话来,那些离情别绪,那些担忧那些痛苦,在那句思念出口的时候,统统消失,只有眼前这个人——和自己一般的在思念对方。
“你回府,是为了等我吗?”漆权玉紧搂着她,舍不得放开。
“我想见你……”锦荷紧紧将自己的头靠在她的颈间,泪水无声无息的流淌下来。而声音却依然清晰。
“我也很想你,无时无刻,我都想见你……想问你入宫了,过得好不好,想问你可还记得薄冰河边的诺言……”漆权玉侧过头,轻轻亲吻锦荷的头发。那熟悉的味道,让人沉迷。
“若不记得,我就不会回来等你了,若不记得,就不会想尽办法让皇上不要来找我……我说过,这生,我是你的人。我一直在努力,就算入宫为妃,也是一样的,谁也不能改变,哪怕是皇上。”锦荷搂着漆权玉,回想在宫中的岁月,被敌视,被怀疑,被拉拢……自己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不得罪谁,不靠近谁,努力让自己在后宫中成为一个被人忘记的人,而自己的心里,却满满的都是他,哪怕知道他定亲了……
锦荷捏紧了拳头,捶在漆权玉的背上。一年里所有的委屈,所有的思念,所有的悲伤被她一拳拳的发泄出来。
漆权玉只是紧紧的抱着她,亲吻她,任她发泄。等到最后听到她哽咽着说:“这一辈子,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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