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篁深处的地方。
一上午都没有事做,伊瑶很是无聊,只好在屋里转了转。
房屋中面积不算很大,只有四间房间。一间是她自己住过一晚的客房,一间是厨房,一间是书房,最后一间的门是锁死的,应当是洛瑾自己的卧室。
四间房间围绕着房屋的三面分布,布置无一例外都很是清雅古朴。
书房里有一张木制的桌案,桌边摆着一把椅子,桌上有酒壶和蜡烛,还有一张半卷起来的地图,画的是大宋疆土。
地图上没有标注着寻常的地名,反倒是些山川水泽的名字,字迹秀雅,勾画之间却颇有铁画银钩的气势。
一如“北云泽”,抑或“悬黎山”,都是她不曾听闻的名字。
一张立地书橱占了半面墙,书橱边剩下的位置摆着一只矮柜。
伊瑶看了看书橱,发现上面很多书的名字都是自己闻所未闻的,她拿下来翻了翻,发现内容都是些奇闻异志。
书房里没什么好看的,伊瑶将书重新摆好,退了出去。
洛瑾的卧室斜对着书房,伊瑶站在书房门口抬头往卧室门上一看,目光赫然对上一双圆睁的眼睛。
那竟是一个青铜面具,雕刻的正是地府鬼卒牛头马面之中的牛头。
牛头雕得惟妙惟肖,透出森森阴冷气息。
伊瑶吓了一跳,猛地倒退了一步,差点跌进书房里。
居然有人把这种面具挂在房间门口……这是得有多大胆……
太可怕了。
伊瑶不敢再看,连忙转身走开。
一直等到晚上,也不见洛瑾的踪影。
眼看时间接近子时,伊瑶回忆起起昨晚子时过后和她相遇时她就在酒馆里。想了想,她出了院门,沿着下山的路走下去。
沿着昨天的路走到酒馆边,一眼就望见门口随风而动的栀子灯。
伊瑶走进酒馆,果真见到一袭绯衣的女子倚在窗边,偏头望着外面的月色,手里转着杯盏。
伊瑶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口中道:“你果然在这里。”
“你寻来作甚?”洛瑾瞥了她一眼面色冷淡如旧。
“子时了,见你未归,我才来的。”
洛瑾轻笑一声。
“为何喜欢坐在窗边?”伊瑶忍不住问。
“此处可见明月,”洛瑾提起酒壶,将甘醇的清酒注入杯中,举杯对月,“不过空樽对月,可就是一件憾事了。”
月光照在她手中的酒杯上,伊瑶这才注意到她手中拿着的是一只白玉酒杯,而非酒馆里常备的铜盏。
她不由得讶异:“你的酒杯……”
“此乃簪花羊脂玉,”洛瑾微微一笑,眼里流转出冷酷的光,“用这个宝贝换谢家大公子的人头,着实多了些呢。”
“你……”伊瑶怔了一下,陡然领悟了这句话背后血腥的意味,“原来你是去杀人了……”
“害怕么?”口中虽然这么说,但洛瑾心不在焉地转着手中杯盏,根本不在意她的反应,“杀人拿钱,不过一个安身立命的手段罢了。”
伊瑶沉默片刻,摇头:“我倒不觉得有什么可怕。”
话虽这么说,她心里却有点发颤。
能把马面面具挂在房间门口的人……
哪里不可怕。
她深吸一口气,随意问道:“子时过了,你要回去么?”
“不去。”洛瑾丢给她两个字。
伊瑶眨了眨眼睛,瞥见斜对面一个青袍人转过身来,目光投向洛瑾。
青袍人年约三十几许,面容十分普通,眉目间敛着些许疲惫。
洛瑾眉梢微微一挑,冷冷地转过脸去。
“姑娘,”那青袍人拍了拍桌子,摆出一幅算命先生的模样,“姑娘可知自己命格如何?”
洛瑾冷笑一声,指尖轻点桌面:“阁下还是好好饮酒罢。”
青袍人很不怕死地继续说道:“姑娘司命的星辰十分古怪,在下道行不够,看不出那是何物,只知姑娘命有劫数,却非是应验在自己身上,而是身边人。此劫不过,姑娘身边人无一善终。”
伊瑶心里莫名一跳。
洛瑾眯了眯眼睛,冷然道:“上一个说这话之人,死在我师父手下。”
伊瑶怕她又要动手杀人,连忙扯住她的衣袖。
青袍人神色微变,面上还是不动声色道:“姑娘总不会为了几句话杀人罢?”
“你焉知我不会?”
伊瑶想起昨天那个一句话都没有说就差点被杀掉的店小二,心里顿生同情。
转眼一想,她又有些害怕。
万一这女人哪天一个不悦杀了自己怎么办……
青袍人干笑两声,赔礼道:“是在下多嘴,姑娘可别计较。”
洛瑾微微一笑,眼底却是冰冷的:“阁下还是莫乱说话为好,若闲来无事,不如培养些别的闲情逸致。”
她今日连杀两人,懒得再对第三个人动手,而且她今日得了这珍稀的酒杯,心情不错。
伊瑶见她没有杀人的意思,暗暗松了口气。
洛瑾瞥了她一眼,兀自唤了小二结账,然后起身便走。
伊瑶连忙追过去。
走出酒馆,她回头看了一眼汴梁城紧闭的城门。
城门后不知是如何繁华喧嚣的夜市。
她一边走一边回头四顾,问身边的洛瑾:“你可去过汴梁城?”
“自然去过。”
“里面夜晚如何?”
洛瑾轻笑一声,冷冷答道:“吵得很。”
伊瑶撇了撇嘴。
她从小生活在青阳城,没来过帝都汴梁,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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