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晨曦缓缓的掰开他紧箍着的手,嘶哑着嗓子说,你已经得到你想要的,让我起来。
沈宁南摇着头要解释,晨曦猛一挣从他身下脱了身,但却没有逃得离他远远的,只是安静的坐在床边,缓了一阵她拉开了抽屉,拿出一板药抠出一小粒,正要塞进嘴里,却被沈宁南狠狠一掌打飞,她一时失去平衡跌坐在了地上,他一看要来拉,她再也忍无可忍,扬起手一巴掌狠狠打在他脸上,跳起来将他一把推翻,坐在他身上一边抠挖他的脸,脖子和手臂,一边用最难听的话骂着他,像个困兽撕咬无法抵抗招架的猎物。
待她筋疲力尽,停下手来,看见沈宁南一脸纵横的血道子,一脸交错的眼泪,却只是静默的看着她。霎时崩溃,她伏倒在他身上无助的失声痛哭。
“你不是要我的真心话吗?我今天就跟你说清楚!那时我是爱你的,很爱你,甚至超过了我爱郭远,可是那又怎样?我不愿,也不能和你在一起,你听清楚了吗?这辈子我只会和郭远在一起,我只想和他白头到老。可你怎么能这么混蛋,你这样对我,让我怎么去面对他,他可以和别的女人上床,我不能也和别的男人这样来报复他啊,你懂不懂,你懂不懂!”
沈宁南缓缓摇头,“我不懂,我一点也不懂,你折磨了我整整七年,你不知道这七年我是怎么过来的,如果你爱我,你怎么能让我这么难?”
“因为他和我妈妈一样,都是我的家人啊,我不能离开我的妈妈,我又怎么能离开他?所以无论他做错了什么事,我都会原谅他,也只能是原谅他。就像一滴海水选择了栖息的瓶子,即便外面就是一整片大海,它也不能再回头,只寄期望于来生,它能再回到海里。你能不能相信我一次,来生,来生我一定会将欠你的百倍千倍还你,即便你变成了一座山一棵树一朵花,我也守你一辈子,好不好?好不好?”她轻晃着他的手臂,晃掉他满眶的眼泪。
沈宁南紧紧的搂着她,几乎要将她揉进了体内,语不成调,“能不能……能不能不等来生,这辈子你给我一点希望,哪怕一丁点……来生太久,真的太久了……而且,万一没有,你让我怎么办,我能去哪找另一个你……”
心里像有一千把一万把刀子在同时搅着,搅得血r模糊,分崩离析,只是不能,真的不能,她知道有些该狠下心来的时候若她放弃了坚持,那将会有数不清的后患会接踵而至。
她是知道自己笨的,连三心二意的本事都没有。
不是没比较、没权衡、没动摇过,只是最终还是选择了让自己做个有始有终的人。决定之后她所需的,只是死心塌地义无反顾的跟着那个人,继续朝前走,是顺境,是逆途,若他也有她这般的坚持,那就一起走完人生的路。
在她看来,她的一辈子只该是这样简单。
手机骤然响起,她知道这个铃声是属于谁。沈宁南将她箍死,喃喃的说,不要离开,求你……但最后她还是推开了他,跑出客厅翻出手机,调整了一下呼吸,清了清嘶哑的喉咙,虽然来电显示明明白白,她还是涩涩的问了一句:“是你吗?”
“是你吗?”
“是我。”对面的声音空旷,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明天,我可不可以回来?如果你不再生我的气。”
晨曦在这头不住的点头:“你不要太急,我哪里都不会去的,我就在家里等你,你要……注意安全。”
那边轻笑一声:“我知道。”
电话沉默了下来,只听见他清浅的呼吸,像风,仿佛还夹着雨丝,她莫名觉得他那边的天气和这边是一样的。抬起头,沈宁南正倚在墙边红着眼看着她,她慌忙扭过了头走远几步。
“你现在是不是一个人?”
心漏跳了一拍,但她很快便镇定下来,咬着牙说:“当然。”
“那好,你在床上躺好,听我给你讲个故事。”
“故事?”
“嗯,这些年我在英国的故事。”
“你能不能回来再讲?国际漫游好贵。”
“不能,我必须现在说,过了今晚,可能又没有了想说的yù_wàng。有些事本来我不想讲,因为我不习惯为自己歌功颂德,可……”
她坐在阳台的躺椅上,细细蒙蒙的小雨丝轻薄的拍在手臂上,无比的幽凉,听着他低沉得略微沙哑的声音娓娓道来。
“我知道你对我这些年的不闻不问一直心有芥蒂,每次问起,也总是和你开玩笑,不肯好好的说。我想这要从我刚去到伦敦说起,刚到那里我极端不适应,自问英文程度高于很多人,但我还是听不明白当地人的口音,没有朋友,环境陌生,巨大的落差让我心情很沮丧,所以刚到第一天我给你写了信,写了好几页纸,你知道我笔头一向差,最怵头的就是写东西,但我还是用我能写出的最富感染力的文笔跟你描述了我的失落和无助,放进信箱里我就开始想,贺晨曦会怎么来安慰我,她一定比我还着急。可是我左等右等始终没有等来你的回信,我怕是寄丢了,于是我开始写第二封第三封,知道你没有安全感,我一天可以往信箱里塞七八封信,事无巨细我什么都想和你说,有时候短到信纸都不用,只在信封上写下一句话,你心似我心,我那么了解你,相信你收到了同样会视为珍宝。”
“我就这样把写信当成了功课,天天写天天寄,我期盼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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